南方的小镇阴晴不定，昨日还秋雨绵绵，今日就是一片艳阳天。兄弟俩漫无目的地并排走着，小镇不大，走着走着就经过一座学校。
“这是哥哥的高中吗？”秦朝猜测道。
“嗯。”
周末不上课，校门紧闭着，学校里一片寂静，只有秋风扫过落叶唰唰唰的声音。
“要进去看看吗？”楚暮话音刚落，只见秦朝撸起袖子，双手攀着栅栏，脚一蹬干净利落地翻了过去。落地后他还得意地冲楚暮扬了扬下巴，是个很酷的男孩子。
秦朝刚要重新翻回去接楚暮，却见着哥哥已经大摇大摆靠刷脸走了进来，门卫室的老大爷正激动地拉着他的手。
“…”
“小状元，你这是多久没回来了？”老大爷看了十年校门，楚暮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孩子，“你的照片还在光荣榜上贴着呢，都没人超过你。”
楚暮那时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因此跟门卫大爷接触的机会比较多，离开秦朝的头几年，他似乎只能靠学习来驱赶无穷无尽的思念。
“哟，这个是？”老大爷一脸吃惊地看着秦朝站到自己面前。
“我弟弟。”
“小状元，你这是哪里捡来个弟弟？”
“嗯，捡来的。”楚暮笑笑，秦朝却突然插嘴说，“垃圾桶里捡的呗！”
老大爷喜爱地弹了下秦朝的脑门，“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小状元二号。”
“大爷，他是小霸王一号。”楚暮调侃道。
“那早点捡来的话，你俩就是二中的…绝…”老大爷拍着脑门想了下，脱口而出，“绝代双骄！”
“青椒和辣椒吗？”秦朝接嘴。
楚暮也学着老大爷弹了下秦朝的脑门，说，“大爷，我俩随便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想逛多久都行。”
其实也逛不了多久，整个学校不大，操场、食堂、图书馆，最后两个人停在了教室门口。教室门锁着，楚暮手指戳在玻璃窗上示意秦朝自己就坐在后排那个位置。
“哥哥，我真是羡慕。”
“羡慕什么？”
“羡慕这里的一切。”秦朝勾住楚暮的脖子，压低声音说，“羡慕那张桌子那张椅子，羡慕他们在这八年里都比我离你更近。”
楚暮转过头，看着没有人，大胆地亲了口秦朝的左脸，“没什么好羡慕的，它们是过去，你是未来。”
你是未来。
即便是见不得光的未来，也是我一生的希望。
两个人坐在柔软的草坪上，看阳光照耀着整个操场，那一瞬间，秦朝觉得他就是在这里上学的，哥哥每天经过教室、食堂、图书馆的路上都有他相伴，就像此刻，他恍恍惚惚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操场上一圈圈跑步。
“哥，回去以后，周末就到我租的房子里来住吧？”秦朝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秦子良那个家他一年只回去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秦一一生日。
“嗯。”楚暮点了点头，靠向秦朝的肩膀。
回去后，楚琴忙碌地操持了两顿饭，大鱼大肉地伺候着秦朝，又去买了几盒特产糕点非得让弟弟带回去给同学。母子三人在车站相拥着告别了。
离开秦朝的夜晚，楚暮竟又些失眠，他打开灯，不知怎么地想起那个衣柜。
一打开，手指拨到最深处，却见那两件衬衫换了个位置。
现在是，黑色护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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