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还是不放心地去了趟张医生那里，得到的倒是一个不坏的消息，楚琴最近病情有所好转，各方面的抑郁症状都在减轻。
“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小朝了吧。”楚暮安慰自己。待了大概五六天的样子，楚暮也要回去了。临行前的那个清晨，他醒来得比往常早，觉得口干舌燥便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打开一条缝，隐约还有摇动瓶子、打开纸盒和戳破锡纸的声音。楚暮刚想看一眼，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忽远忽近，似乎在客厅里绕着圈踱步。
他想直接冲出去问个究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然而无论他再怎么仔细地找，也没在家里找到那个塑料袋。
离别的车站阴沉沉的，气温骤降，连秋风都萧瑟起来。楚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在列车进站前抱了抱楚琴，说，“妈妈，我过年就回来，你等我。”
“嗯。”楚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我会把小朝也带回来的，你等我们。”
列车哐次哐次地进了站，楚琴像哄孩子一般摸着楚暮的头，说，“会等你们的，我们一起过年。”
车窗外楚琴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逝在了站台的尽头，而列车又把楚暮带回了秦朝身边。
楚暮始终觉得放心不下，但来不及细想，又被忙碌的学习工作牵扯起来。董教授身体抱恙，把几个本科班的基础课都交给了最得意的门生，楚暮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
传闻中的楚师兄俊逸儒雅、天资聪慧，课堂的签到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周五晚安排了一节实验课，楚暮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里头衬衣搭着灰色套头毛衣，一条黑色西裤显得腿格外长。
女生们窃窃私语着，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举手求单独辅导。秦朝靠在实验室后门，看得牙痒痒的，一言不发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今天是周五，其实他是动了点心思的，找了个帮秦一一挑礼物的借口，正好接他哥回家过周末。
秦朝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桌子上的显微镜，视线却始终锁在他哥哥身上。谁想到边上的椅子被人挪开，又坐下来一个人。
秦朝余光一瞥，是白景行。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白景行有些好笑地看着秦朝，视线在秦朝和楚暮打了个圈，“我要是跟你哥能成，早成了。”
“真是谢谢你。”秦朝回了句。
两人默默看着楚暮在前排耐心地指导学生，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白景行有些感慨，“刚认识他的时候真是冷冰冰的，哪想到现在爱笑起来了。”
秦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听到白景行压低声音说，“不过说真的，挺佩服你们的，这条路不好走。”
秦朝刚想搭一句，却见着楚暮用力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佯怒着说，“两位同学，再说话要请你们出去了。”
“楚老师…”
秦朝见没人注意，悄悄地挠了下哥哥的手心。
白景行承认自己还是挺失落的，最近他动起了回美国的念头，父母早就催他回去了。后来他又去过几次那家gay吧，依旧没有碰到有缘人，不知怎么地，他喝酒时总想起那天有只披着羊皮的狼摸了把自己的屁股。
那感觉，哎…
白景行一直坚持自己是要做1的人，动了这种心思，真是叫人绝望。
看着两兄弟成双成对地离开实验室，白景行才想起找楚暮是有正经事，算了，他又动了去gay吧喝杯酒浇浇愁的念头。
不知那只狼现在怎么样了，白景行心里想着，大概是被砍死了，要不就是得艾滋死了吧。
夜晚的酒吧一条街，空气里都骚动着荷尔蒙的味道，吉他声撩人心弦，昏暗的小路上似乎有一盏路灯特别明亮，然后白景行愣着停下了脚步。
路灯下蹲着一个落魄的身影，垂下的手臂淌着血，像是一只狼被打成了狗。
梁宣突然抬起头，两人在灯光下相望，他无力地伸出手说，“高材生，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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