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措手不及，情不自禁轻“咦”了一声，仿佛被点穴了一样呆呆盯着瓷碟出神。
柜台后的大叔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没事！”手里捏着瓷碟的劲又加了点紧，生怕一个闪失将瓷碟给摔了。大叔瞧了一眼他手里的瓷碟和他的失神，眼神微不可见地闪了下，“四只都看完了，有什么结论没有？”
苏瞳回过神来，试探地将最后一只瓷碟重新放下，果然，手指一离开瓷碟的瞬间，那抹光泽消失了，变成了之前苏瞳眼里的普通瓷碟，苏瞳觉得事情大条了，十有八九和昨天那副扁鹊画像有关，而且似乎还是个天大的好事，因为苏瞳心里隐隐已经有了某些揣测。
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柜台后面大叔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等着答复呢。
为了谨慎起见，苏瞳又将那四只青花瓷碟一个个拿起放下，果然只有最后一只在手指接触的时候发出莹润光芒，就是它了！
“我觉得这一只最好。”
青年刚要“咦”一声，被王叔拦住了，“你小子别捣乱。”接着不置可否地微微笑道：“能说说理由吗？”
这倒把苏瞳给问住了，能有啥理由啊，这四只瓷碟在他眼中明明是一样的，情急之下，打了个擦边球：“只有这一只上有一层珠光宝气。”
这话还真不是假话，不过听到了大叔耳里，自有其他一番解释，方才见苏瞳看前三只的时候，分明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门外汉，还以为顾老看走了眼、推荐错了人呢，可看他捧着第四只瓷碟愣神外加激动的模样，明显是看到了好东西的反应。
果然还是顾老眼光毒辣，这小伙子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后生可畏啊。
“你的眼光很不错！”大叔欣然接受了他的解释，笑容里加了份亲近，“这几只白底青花瓷碟，除了最后一只，其他的确都是仿品……”
不等王叔说完，那青年实在按捺不住，接过话头：“但无论是胎釉、彩料还是纹饰、分量全都别无二致，是难得的精仿。唯一的差别就在釉面光泽的折射度，也就是你口中的宝气珠光上。”
说完还嘚瑟地朝王叔咧嘴一笑，一副求表扬的表情，随即扭过头来冲着苏瞳满脸狐疑道：“看你那架势，蒙的吧？”
苏瞳听了之后大觉受益颇多，心里也有点惶恐，连忙道：“我只是凭感觉罢了。”
王叔分明看到他方才看到真品的真实反映，哪怕真是凭感觉，那也肯定是看出了真假之间的某些端倪，此刻只觉得他是谦虚罢了，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小夏子，别闹！”王叔笑着拍了下青年，惹得那青年怪叫：“王叔，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小夏子。”
王叔却不理他，朝着苏瞳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泰初，是这家宝缘斋的负责人，以后好好干。”
苏瞳大喜，连忙恭谨地伸手过去：“王掌柜好，我叫苏瞳，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好说。”王泰初呵呵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青年，“我看你和这小子差不多年纪，以后也叫我王叔就行了。”
“我叫夏墨，墨宝的墨。”那青年大喇喇也伸过手来，握住苏瞳的手往前一拉，凑近苏瞳耳边，“你悄悄告诉我，刚才是不是蒙的？”
搞得苏瞳哭笑不得，王叔笑着拉开夏墨，“他爷爷和顾老是世交，对古玩有兴趣，常来，以后见面的日子多了。”
接着又对苏瞳说了下待遇，“你还不是很熟悉，要先多看多学，先负责日常接待顾客、照应铺子的事情，月薪五千，吃住自理。等历练历练，有了眼力就能帮忙收东西了。我们铺子不大，却是正规行事，五险一金你别担心。”
“何止是不大，王叔你也太谦虚了。”夏墨忍不住，“苏瞳，前不久店里刚出手了一个珊瑚紅地描金五彩婴戏图大碗，一百三十万，提成就够你半年工资了。”
对此，苏瞳并没有什么惊讶，毕竟没少关注古玩，据他所知佳士得拍卖会上一盏南宋的建窑滴油天目茶盌就卖出了上亿的天价，而夏墨口中的提成苏瞳也并非一无所知，鉴定费可追溯到五代十国的北周，郑译与杨坚是同窗好友，又帮助杨坚篡周建隋，但因贪赃枉法被弹劾，贬为开府、隆州刺史。
后奉回京治病，隋文帝杨坚下诏恢复郑译沛国公的爵位与上柱国的官职，当场命内史令李德林起草诏书。
此时，高颎对郑译开玩笑说：“笔干了。”
郑译笑道：“我出为刺史，拄着拐杖回来，没得到一个钱，用什么给你润笔？
润笔费便是由此而来，每朝每代均会出现非常出名的一些俊杰大家，深受世人敬仰，有钱的富豪商人就会登门一求墨宝。
有钱人常一掷千金就为了求得一幅字或者一幅画，久而久之，润笔费也就成了习俗。
鉴定费其实同润笔费总归一源，有钱人不愁没钱买，只怕砸了钱却买到假的，那么鉴定手续费自然应运而生了，一般是卖方出3％，买方出2％，也就是俗称的“成三破二”。
听闻自己以后也有机会赚取传说中的鉴定费，苏瞳兀自有些恍惚和不真实感，但眼下的注意点更多地放在了方才的异象上，内心十分迫切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接近十点半的样子，王叔同夏墨似乎有点事，嘱咐苏瞳明天一早九点准时来上班就准备中午关了门出去，苏瞳巴不得一声，连声答应了就出了铺子。
那二人是同坐夏墨的跑车，夏墨骚包地落下车窗玻璃，探出半颗头：“回见！”
说完，发动引擎，风驰电掣而过。
苏瞳此时再也按耐不住，疾步朝着周边不远的古玩城而去，只为验证自己的想法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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