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泉美毫不在意地笑答一句,将千柳带进牢房,看眼敞开了但无人来管的铁门,“是因为千柳的原因吗?感觉这里变得很奇怪。”
“嗯,这里除了我们和一只狗外不存在其他会思考的东西。”
坐在干净整洁的牢房内,千柳将达克莱伊的操作和自己的来意讲给旁边泉美听,他最后说道:“泉美姐姐,除了火村的行踪外,你了解我父母做过的事吗?”
他对这个问题迫切许久了,结果总遭遇到这样那样的事问不到人。
泉美没有立马回答他,伸手抚过千柳脖子上裂出道口子的黑环,视线触及他较之右眼颜色有稍许浅淡的左眼时,瞳孔不着痕迹地微缩,收回手,似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到这个地步,也只有你亲自去问了,看得出来,老师他们还活着啊。”
“被一个让我感觉很奇妙……奇怪的人救了。”
泉美凝视他的双眼:“你难道就不想去看望他们?”
“救人的那货觊觎我的美貌,为了不擦枪走火——”
啪!
“对不起我错了。”千柳捂着脑袋闷声道歉。
“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你能记住这一点姐姐很欣慰。”放下拳头的泉美笑容和蔼,“但是说正事的时候不要岔开话题知道吗,现在说说不去看望老师的理由。”
“哦……”瑟缩脖子的千柳悄悄挪了挪屁股,力求与泉美拉开那么一丁点的距离,随后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怕我的打扰会带去什么变故,既然那两人能放心地拜托救人者,我自然也会相信那人能够保护好他们。”
泉美轻声打断他的话:“那么此刻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寻求答案的目的。”
千柳眼中出现了短暂的迷茫:“……为了搞清楚这一切。”
“仅此而已?”
不明白泉美的意思,千柳迟疑地点了点头。
“如果老师们和我,我们都死了,千柳会怎么做?”
“这是个什么问题?”吓了一跳的千柳瞪大眼睛,跳起来走到泉美正对面,颇有些慌张地看着她。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眼前这个难不成只是达克莱伊引起的噩梦?
保持平静的泉美面无表情:“回答。”
感受到源自姐姐威压的千柳抿了抿唇,乖乖地快速答复:“当然是很生气。”
“愤怒却不悲伤……吗。”
有所预料的泉美低垂眉眼,看向地面兀自思索。
一旁踌躇的千柳觉得他姐神叨叨的,开始猜测是不是被达克莱伊怀恨在心给坑了,该不会等醒来就会发现作为奴隶主的自己被推翻了吧?
真遇上这事那必须得慌一下才行。
就在千柳幻想着该如何洗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打动达克莱伊,将它的反抗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候,泉美的声音淡然响起:
“我们对你来说,只是借以支撑生存信念的重要‘物品’。”
“怎么可能,我不介意牺牲自己!”
“在我们死后?”
“等等等等!泉美姐姐你怎么突然出现这种想法?!”
千柳如遭雷劈,他不断自省先前有做出什么事以至于不被姐姐信任。
撇开犀利的质问,泉美放过神情慌张“脆弱”的千柳,转而抛出个相对温和的话题:“对黑暗鸦你是怎么想的。”
千柳对待精灵的态度从小就不在意,甚至有时候避之不及,赫然活在了一个只有人类的世界,严格意义上来讲,黑暗鸦是他十几年人生中的第一只精灵。
摸不清泉美所想的千柳战战兢兢,咽了口口水如实开口:“它给自己套上了‘项圈’是交付信任的表现,作为被选中的饲主我不会辜负它的。”
“错,虽说人类和精灵的相处模式并非千篇一律,也有像桑原和猫鼬斩那样互相看不顺眼的,但是对千柳来说,理解并回应精灵的心意很必要。”
女人站起身,看似纤细实则有力的手搭上了千柳一头卷毛的发顶,吓得他冒出一身虚汗。
“我有很好地回应它啊。”小声反驳的千柳欲哭无泪,仿佛脑袋上的不是手而是什么凶兽的爪子。
“并不是为了应付它的信任所做出的回应,对待任何将自由交到你手中的精灵都是如此。”
眼神逐渐柔和的泉美揉了揉千柳的乱发,手掌下移,拇指轻轻覆盖他左边的上眼睑。
泉美的手很好看,摸上去却并不像大部分女性那样细腻柔软,反而有种令人安心的厚实感。
被迫闭上左眼,千柳右眼的湛蓝更显纯粹,里面透露出疑惑。
“千柳?”
隐约能听到洛天的声音,或者说是小卡梦境中的洛天,被喊出名字的人预感到这个特殊的梦即将结束,泉美也同样有所感觉。
带着深藏心底的忧虑,泉美抱住千柳,后者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沉默着感受梦境里的温暖。
“我目前的处境你不用担心,老师那边也是,你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不用顾及我们。”
“不,我……”
“听着,你要为自己而活,”撑开双方的距离,泉美紧盯千柳的眼睛,面目严肃道,“我对你体内存在的了解比不上其他人,你可以先按照它所说的去做,但是千万不要抛弃‘本心’,能说的我都说了,记住这些话,它们是我的猜测,也是对你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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