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艳难以下笔,穆星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想了想,她干脆拿过笔来,自己开始写,却是下笔如有神助一般,很快便写出大段。
白艳心中奇怪,倒也顾不上伤神,凑过去一看。只见穆星照着自己所了解的事,将白艳当年至今几年之间的事用极简的笔法书写下,又哭诉失怙之痛与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辛酸。但一切皆点到为止,不作过分铺陈以致起反作用。通篇看下来,竟是悲而不怨,哀而不伤,倒也适宜。
通读一遍,穆星将信纸递给白艳:“你照着誊写一遍罢,省得多思伤神。”
白艳揶揄道:“没想到咱们阿璇还有这份文采。”
笑了笑,穆星道:“这是我照着当年我的家教替我写给学校的请假条改编的。当时姑妈逝世,我什么事都不管,家教先生便替我写了请假条。我后来一看居然还挺好,便把原文背了下来,这几年但凡请假就把这篇往请假条上套,百试百灵。”
闻言,白艳又想笑又心疼,叹了口气,只能拿起信纸开始誊抄。被穆星一打岔,她心头再次翻滚的阴郁不觉冲淡了许多,很快便将信誊抄好。
想了想,白艳又在信尾画了一个符号。
“这是什么?”穆星问。
吹了吹信纸,白艳道:“当年父亲每每寄信回来,信封上总会戳一个这样的图章,我想应当是他们军队中的某种符号。我将它画上,那蔡部长应当会更信几分罢。”
这边写好信,穆伯父那边也将一切人事打点妥当,安排了最快的一条途径,将信送了出去。
从事发到穆家送出信,不过半日而已。
但这半日,已足够发生太多事情:奉天铁路被日方炸毁后的当夜,中国军队在奉天的驻地北大营和奉天城遭到日军大举进攻,到十九日上午,奉天等几大城镇沦陷。随后而来的是南京政府对日提出抗议,各方外驻大使向国际提出申诉或求助…
相关消息尚未在民间大规模报道,往窗外看去,街头巷尾串游的行当,榕树下嬉笑的孩童;赌场球场千金一掷砸不出半点儿声响,长三堂子咸肉庄里淫.词浪语笑似哭也,乱哄哄密匝匝的声歌言语直要哄向天上去,太平盛世的光景!
只是那屋檐下的黑影,祥云后的阴翳,早已蠢蠢欲动地等待着吞天食地。昨夜那奉天城里一声炮响,已快要传过山海关了啊。
喜欢穆小姐与金丝雀请大家收藏:(www.xinzz.org)穆小姐与金丝雀最早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