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元是什么概念?
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糊口耗用至多也不过两三百元,对于寻常人家而言,恐怕究其一生也攒不下两万元的存款。
而这两万元,就能买断她的一生。
“有一些困难。”沉吟了一会儿,穆星道。
白艳默默点头。
其实即便穆星愿意赎她,她也不打算让穆星全额承担这笔巨款。这么多年,虽然姆妈克扣压榨,但她多少也有一千多元的存款,虽然杯水车薪,至少也是她的一份决心。
白艳正想着,穆星又道:“舒晚,可能还得委屈你两个月。”
白艳正要点头,又愣住。
“两…个月?”她迟疑开口。
她原以为至少也得要数月甚至一年?当初崔元白就要她再等数月,当初她没有等,但如果是穆星,多久她都愿意等。
只是…两个月?
这个时间段实在短的让她不敢相信。
穆星伸出一只手算着:“我的那间药房,近来因为是淡季,每月大约利润不到一万。除去各项开支和给爸妈他们的孝敬,只能剩下五千左右…”*
白艳听她一项一项地算着,这两个月要攒出两万元,竟是将穆星自己所有的开支都完全革除,又要在药房与医馆两处操劳才能凑够。
“嗯…所以这两个月只要我少开支一些,很快就能凑够了。”算罢,穆星愧疚道:“只是还要让你在那堂子里多呆两个月,我心中总是愧疚…”
咬住唇,白艳低声道:“相比起你,我所能做的事如此之少,不过是在堂子里再等两个月,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甚至要羞愧起来。
穆星适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不必说这些。”
…
说过话,穆星实在疲倦,白艳伺候她睡下,便回了主宅。
她原本打算先告辞回书寓处理一些事,不料穆夫人等人没在客厅,只有老太太在客厅坐着,见她要走,老太太竟十分地不愿意。
“白姑娘啊,是不是咱们招待不周,不然怎么才来了半天就要走?”奶奶说:“都怪阿璇这孩子,有客人在,还自顾自地跑出去,等她回来,奶奶一定训她一顿…”
白艳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想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那你何必急着走呢?多留住几天,这宅子里也热闹…”话还没说完,老夫人顿了顿,突然显出几分颓色。
她慢慢道:“是了,是我糊涂了,人家孩子是有正经事要做的…益谦忙,福谦也忙,云儿要考什么试,现在阿璇也常常不在家里…忙,你们都忙,是好事情…”
叹了口气,奶奶摆了摆手,道:“你回去罢。静夜,你送白姑娘出去,让司机送一送,可要给人安全送到家里。”
闻言,丫鬟便过来引路。白艳本已站起身,看看老太太,突然又坐了回去。
她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不好时常叨扰奶奶您休息,您若是不嫌弃我嘴笨又吵闹,我也很愿意多住几天的。”
闻言,老太太一时又高兴起来,连说几声好。
白艳又说需得回家与家里人交代一声,老太太便让丫鬟去安排车,说一定要安全地将白艳接回来,又催着去另给白艳收拾出一间房。
又说了几句话,白艳跟着丫鬟出去坐车。
带路的这位叫静夜的姑娘,方才看着似乎是贴身服侍老夫人的。想了想,白艳斟酌道:“看样子,老夫人好像很喜欢热闹呢。”
早听浮光说这位白小姐与穆星关系很好,静夜也没遮掩,说道:“是的,自从姑奶奶仙逝后,老夫人便喜欢家里热闹些。只是老爷们和公子们都忙着事业,璇姑娘也有自己的事,家里人少,老夫人便不大舒畅。今日小姐你能陪老太太说话,老太太可高兴了呢。”
点了点头,白艳又道:“说起来,我也听阿璇说过一些负雪夫人的事,真是一大憾事。”
她不过随口一说,不料静夜脸色一变,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她勉强一笑:“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璇姑娘与小姐你说过些什么,怎么会说起‘憾事’这样的话?”
她这话问的奇怪,白艳不由看她一眼,放缓语速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阿璇自己的幼时往事罢了。比如,负雪夫人会一手好雕功,还醉心于各种艺术,还会唱戏…”
说到唱戏时,白艳明显感觉到静夜面色一僵。
怎么回事?关于负雪夫人唱戏的事,阿璇所言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情况啊?
迅速思考了一番,白艳道:“对了,阿璇还说起过一位名伶,仿佛是叫…”她一时卡住。
她对戏曲实在不甚了解,因此一时没想起穆星说过的那位名家。而静夜见她似乎不记得了,马上道:“名伶?负雪夫人似乎是认识一位名伶,只是交情寻常,说起来也没那么熟,没想到璇姑娘还记得这个呢。”
关于那位名伶,白艳一时也想不起具体的事,只是听静夜的语气,实在有些奇怪。
来不及多问几句,她们已走到了停车场,白艳只得收了心神,坐进车里,往穆园外去了。
今天的司机并非常见的宋叔,白艳便让司机送到槐安路附近,又自己坐黄包车回了钰花书寓。
刚进门,鸨.母便忙上来,神色诡秘地将白艳拉到后院,急匆匆问道:“那个穆公子到底什么身份?昨夜我还没注意,那群巡警是不是来抓他的?人今早连告示都贴出来了!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那姓穆的要是有问题,少不得也要牵连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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