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白艳伸手抱住了穆星。
语言太过贫乏,让安慰也显得轻浮,不如给予厚实真切的拥抱,压住漂浮的悲切。
埋在白艳蓬松柔顺的长发里,穆星眨了眨眼,将泪意憋了回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
白艳并没有就此松手,反而抱地紧了些:“我知道,只是我自己想抱抱你。”
只一句,原本控制住的泪意又开始汹涌。
蹭了蹭鼻尖的卷发,穆星喃喃地说:“白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好啊,万一…”
万一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可怎么办呢…
直到下一场戏热热闹闹地登了场,包厢里的两个人才各自做好。
穆星别过脸,有些脸红地揉了揉眼睛。一旁的白艳看得好笑,有意坐开一些看向台上,让穆星自己整理。
不过视线一扫,她突然看到了斜对面某个包厢,里面坐了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子是钰花书寓的一个大先生,名唤绯兰;而那个男人,恰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张德荣。
原来张德荣是绯兰的常客,之前白艳还和崔少爷在一起时,张德荣就没少请崔少爷喝花酒,白艳在旁陪坐,也听了不少闲话。平日在堂子里,绯兰也会抱怨一些张德荣的事,白艳自然多少记住了一些。
其中一条,就是张德荣每周必然要到戏院听戏。
白艳会提议来戏院,一方面是想多陪陪穆星;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遇到张德荣。
张德荣确实在后,白艳便放下心来。
能对穆公子有一些助益,也能让他多记得自己的一些好吧。
不一会儿,穆星已经收拾好情绪,向白艳坐近了些。正好台上在中场休息,白艳便对穆星道:“穆公子,你还记得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吧?”
穆星笑道:“怎么,白小姐终于记起那位张老板的事了?”
白艳有意逗她,皱起眉道:“嗯…是有一些眉目了,不过还不是很确切。”
穆星配合道:“那要怎么办?”
没有犹豫,白艳牵起穆星的左手,指着食指上那枚戒指道:“我看这只戒指很好,穆公子就把它当做交换,怎么样?”
穆星的这枚戒指是她在美国时买的,戴了许多年。虽不是什么很金贵的东西,但见白艳要这个,她不由愣了愣。
白艳挑起眉:“怎么,穆公子觉得不值吗?”
笑了笑,穆星脱下戒指,道:“怎么会呢,只是没想到你会要这个罢了。”
她有意将戒指直接递给白艳,没想到白艳反应更快,她刚脱下来,白艳就伸出了左手,笑得很甜:“穆公子给我戴上吧。”
穆星顿时僵住。
果然有问题…
如果她给白小姐戴在无名指之外的手指上,意味不言而喻;但是如果让她戴上无名指…那事情就严重了。
动了动手指,白艳笑眯眯地看着穆星,正想开口。抢在她开口之前,穆星将白艳的手翻了个面,将戒指放进她的手掌。
穆星道:“这枚戒指是我多年来的贴身物,既然白小姐要,那就转送给白小姐。只是恐怕尺寸不合,不如白小姐将它收好,改日再买个新款。”
为表示诚意,她直视着白艳,因此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白艳眼中闪烁的失望。心中狠狠一抽,她不知滋味地移开了眼睛。
低头抿唇一笑,白艳收回手:“那自然好。”
穆星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白艳却又没事人一般说:“我已经差不多想起来了,这个张德荣张老板,大约三十五六岁吧。他是两年前到闻江的。之前听说是在浙江做生意,到闻江来扩展生意,因为发展不错,干脆常驻闻江了。不过我们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了解到他生意上的事,也只能说说这个人本身了。”
努力忽略心中波澜的情绪,穆星问道:“那他为人如何?”
白艳道:“这个张老板跟一般的生意上不一样,他很舍得花钱,时不时就会带着各种人喝花酒叫局。因为出手阔绰,所以才能很快笼络到一些人,打进闻江的圈子。连崔少爷也曾对我说,觉得张老板很大方,人也诚实可信,很愿意照顾他的生意。”
穆星点头:“听起来,是个很圆滑周到的人,但其中有几分是图利,几分是真心就说不准了。”
白艳赞同道:“确实,他这么做是有故意经营形象的意味,但不得不说,他也确实做出了一些实事。比如去年修河堤,听说他还是出了许多钱的,不像一些人名号叫的震天响,一样都没落到实处。”
所以这是一个圆滑世故,手段精明的商人。
这倒不出乎穆星的意料,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去竞争理事会的。而且,虽然开的是药铺,但这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医者。这也不失是个好事,只要能够提供利益,商人更利于驱使交易。
而且这人根基尚浅,有急于发展,相比扶持一个早已根基深厚的老人,自然是需要依附大树的新人更利于掌握。
伯父已经离开政界,家中又没有人可以承继,如今时局不稳,一切便显得不可控制。倘若能有一个心思活络又善于钻营的人在前面通气,处于后面的穆家便能更快地调整方向。
如此一想,穆星便下定了决心要结交张德荣,她道:“如此看来,我还是颇有必要结识张老板,只是缺个引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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