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放同在**期很磨人，贺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自从许放同说不想生孩子之后，贺辗就一直注意。
做完之后两个人都清理干净，许放同睡觉有个习惯，他喜欢背对着贺辗睡觉，然后把自己缩成一团，贺辗不喜欢他这样睡，会把他反过来抱在怀里。
“这样不舒服……”许放同累的不行，他闭着眼睛推着贺辗，“不要这样……”
贺辗抱紧他，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睡觉。”
“唔。”许放同缩在他怀里，慢慢没有了动作。
两个人的呼吸紧紧交缠。
活着对有一部人来说是一种苦难，那是永远都不会亮起来的天，永远处于黎明前最灰暗的时间，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你一个人望着东方，氧气稀薄，黯淡无光。
这种感觉对赵索然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眼神……
赵索然停在高三的教学楼上，他的教室在第十三层，那边有一个通风口，夏天这里的风吹得很多，吹的女孩子的裙子像花一样，伴随着男孩的笑声，铺天盖地。而赵索然站在那个风口。
曾经活着，是为了离开，他的离开，是永不回头，是要带着他的所有逃离那个家。
曾经活着，是为了所爱，他的所爱，是最风流潇洒，是拨开浓雾，手点一盏灯火。
现在活着，是苟延残喘，他的活着，是为了另一个生命的诞生，但……可能也不能诞生。
银色的栏杆，微凉的触感。
到底要怎么活着？
赵索然一直不明白，他论述了无数个观点，他站在辩论场，冷静而冷漠地反驳对方的观点，但这个命题，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辩论。
高二的那一场辩论赛，他看着无数人的眼睛，他们在等他开口，他手里的资料被吹的猎猎作响，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活着？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泥土里挣扎，对于来说，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活着，可是……
高三学子的歌声这里还能听得到。
可是……
赵索然握住栏杆，眼神迷茫，可是，他怎么出去？
“怕吗？”他说。
“告诉妈妈……”宽松柔软的毛衣掀起一角，露出赵索然一截腰肢，他微微用力，他眼前是远处的光亮，像他一直追寻的天堂，他身体前倾，他的肚子抵到护栏，他闭上眼睛，“你不要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怕……”
也许这也是一种离开。
赵索然初二时就买来的一本书的扉页和最后也都写了一句话【生是不易，但还是拜托你继续努力！】
赵索然看着那句话，哭着把《自杀》放进的阁楼的最角落。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怎么努力，还是活不成……
桌子上的叶酸片还没吃，医院的医生提醒他下个月也要去检查，日历勾画着预产期，婴儿的衣服洗过了晾在阳台上，奶瓶还在路上……
电脑还亮着，上面搜索“没有alpha的宝宝会有什么问题”的网页还没有关……
但身上的伤也还在泛着疼，父母厌恶的脸色也还在眼前，杜杨刚刚淡漠的擦肩而过，梦想的碎灭也还在提醒赵索然，他现在是一个什么人。
怎么可能忘……
永远记得那一天，沉重的呼吸和热到融化的身体，杜杨攻伐着他的身体他的理智，他眼睛里盛满泪水，破碎的声音和衰败的理智。杜杨的是那么凶狠，疯狂又固执的把他纳入版图，他抓着被单摇头，杜杨声音喑哑而温柔：“乖，我要你。”
可能永远也忘不了……
“畜生！出了这种事情还想把孩子生下来！我的脸都不够你丢的！”他爸一巴掌扇到赵索然脸上，赵索然咬着牙反抗，“我不打！”
“那个alpha是谁？你告诉我！”他妈尖叫着问他，赵索然眼睛发花，他使劲摇头，“妈妈，我要这个孩子……”
“不可能！你不要叫我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廉耻！你这样和一个妓女有什么区别？！”他妈眼睛里都是冰冷的厌恶。
赵索然被推下车，他跌跌撞撞被拎着往医院走：“我不要打掉……”
“闭嘴！”他爸又打了他一下。
赵索然被打得两个耳朵都在耳鸣，他绝望的看着医院，还有那些带着同情和嘲笑的人：“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要……”
赵索然像一个疯子，没有往日的清高和漠然。
赵索然怎么样都不愿意打掉孩子，他不愿意，他被人压着手，手上沾了红泥，去摁到流产协议上。
“杜杨！”他疯狂的抗拒着，眼睛里都是泪水“杜杨……杜杨！”
“杜杨……”
如果我从十三层翻身而下，我然后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这只是噩梦，对吗？
这一切只是噩梦。
“赵索然！”赵索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开，他撞到墙上，赵索然痛呼一声，他的手腕被狠狠拽着，脊背撞到转角。
赵索然手动了动，他看见杜杨微怒的脸，目光闪烁，剧痛和绝望蔓延了全身，他闭上眼睛，好像想笑一下，但最终失去了意识。
杜杨看着人晕过去有点懵，他把人打横抱起，低声骂了一句，进了电梯。
……
许放同睡得很沉，**期的**让他身心俱疲，身心的疲惫都是贺辗造成的。
贺辗今天醒的早，许放同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窗帘足够厚实，把光线挡得充足，但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贺辗抱着许放同，他的指尖在许放同的腰身勾了勾，有些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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