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的嘴里有点苦,他喊了一声:“小萍……”
刘小萍瞥了他一眼,朝角落里瑟缩了一下,手里捏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写写画画。
刘大柱就没话说了。
他想进屋,一推门,结果推不动,里面锁上了。
刘小勇的声音传出来。
“刘大柱,你打女人,你不是好同志,我们不许你进来!”
刘大柱:“……”
他一脸颓丧地坐在门口。
刘老太瞧着这一切,十分看不上眼。
最可气的是老二一家,别以为她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楚,她分明看见窗户里头人头动来动去。
刘老太张嘴就骂:“什么东西!手里头有点钱了,就非花的一点不剩,把自个儿当成猪呢,就晓得吃吃吃!以为分家了就能过好日子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家日子要能过得好,我就倒立割猪草!”
张秀红顿时开窗,新仇旧恨一起来。
“你什么时候指望我家过得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选仓管员那会儿,你把票就投给了何春富!刘二柱可是你亲儿子,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种亲娘!”
两票啊,刘二柱只比何春富少两票啊。
要是刘老太投给了刘二柱,两个人就平票了。松梗大队的仓管员说不定就是刘二柱了。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张秀红看起来也不在意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天做梦都是这个事。
亏啊,亏大了!
“我那是大公无私!”刘老太硬气的不得了,“张秀红,你别在这里讲过去的事,我就问问你,你进个城买的又是包子又是烧麦的,钱花完了你以后不过日子了?”
“你这个老太太真有意思。”张秀红瞟她一眼,“怎么管天管地还管邻里吃什么呢?”
不等刘老太说话,张秀红“呼啦”一声又把窗关上了。
“……”刘老太被气了个倒仰。
老刘家厨房里,姚静准备炸油条,提着油壶往锅里“刺啦”一下倒了不少油。
刘三柱看得眼皮直跳。
“怎么了?”姚静问他。
“没事没事。”刘三柱摸了摸鼻子,“静子,你怎么不蒸糕点呢?”
蒸糕点就用不到油。
姚静道:“城里人才喜欢吃糕点,你们家里人大概吃不惯那个。不如油条,油汪汪的谁都喜欢。”
刘三柱:“……在理。”
喜欢吗?他怎么感觉妈看到静子用了这么多的油会崩溃。
正说着呢,刘老太到了,她把头朝炤上一伸,身子就晃了晃。
“妈,怎么了,是不是已经闻到香味了?”姚静笑道。
刘老太嘴哆嗦了两下,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福宝拽了一下手。
“奶奶,别难受。奶奶,福宝想你好好的。”
唉。
仙童转世都发话了,她还能怎么办。
刘老太捂住了心口窝,“苦了静子了,我去床上再躺躺,我顺顺气。”
姚静和刘三柱目送她离去。
姚静问:“妈今天生什么气呢?”
刘三柱目光飘忽:“还能生什么气,妈肯定是被二哥他们气着了。”
不说还好,他一提,姚静就抿了抿嘴。
“三柱,你给二哥他们买锅,怎么不告诉我呢?”
刘三柱愣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妈让我去买,我就买了。顺手的事,告诉你你又在队里,帮不上忙。”
姚静动作一顿,委屈地看着他:“三柱,你是嫌我没工作了,不得用了吗?”
“哪有!怎么可能的事,静子,你别瞎想,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刘三柱激动地捍卫自己的清白,“静子,你能嫁给我,这已经是我老刘家祖坟冒青烟了,我这辈子都高兴这件事。”
“那就好。”姚静看着锅里的油条,“我也不是没有用,我做糕点,帮家里挣钱,我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她捏了捏筷子,“三柱,你回头去公社看看房吧。就算现在买不了,我们以后也要买的。”
“好的好的。”刘三柱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出口了,“静子,二哥二嫂他们从县里回来后,没乱说什么东西吧?”
姚静摇了摇头:“没啊,我跟他们也不熟,他们要乱说什么吗?”
刘三柱连忙转过目光,往锅膛里添柴火。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希望二哥二嫂看在那顿红烧鱼和那口大铁锅的份上,当真可以把嘴闭得和蚌壳一样紧。
事实上,一夜觉睡过之后,张秀红和刘二柱同志真的没把姚静那事放在心头了。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大晚上的还睡不睡了,在鬼哭狼嚎什么东西!”
刘老太破口大骂。
这会儿张秀红没有和她对骂,因为张秀红同志只有一张嘴,此刻在用来吊嗓子。
好不容易把一首调子唱完,张秀红抱着水杯大喝了几口,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刘二柱同志已经代替她发言了。
“小麦,你妈这次唱的怎么样?我觉得很不错,我们队里没有人有她嗓子好。”
“是很好,进步神速!”刘小麦毫不吝啬地夸赞。
张秀红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哼哼道:“我之前是不熟练,我这个嗓子,天生适合唱小调子。我当姑娘的时候,我们队里选人唱.红.歌,都让我站在最前头带着人唱。”
“那是,你妈那会儿,歌唱得最好,人在里面又最好看,我一眼就相中了。”刘二柱荡漾起来了,“我看到你妈第一眼,就好像看到了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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