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消息很少会瞒人，”哈尔齐很了解甘丹贵族的德性，“他们对大周的财富觊觎已久，早就视为囊中之物，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不屑隐瞒。”
当然，甘丹贵族骄傲不假，却没有到弱智的程度，这些消息仅限于内城贵族流通，普通百姓也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汗王要对大周出手，口粮有了，能够抵御寒冷的棉衣有了，甚至帮家里创作财富的奴隶也会有。
宏观局面上来说，甘丹从上到下，都无比期待着这场战争。
上流贵族觊觎大周的底蕴和财富，下面的普通百姓想要改善越发艰难的生活，某种程度上，利益一致，众志成诚。
“呵呵……”
姜暖只有这两个字的评价。
甘丹虽然悍勇，但人数是硬伤，大周再弱鸡，也不至于让小小的甘丹给欺负了。
说到底，不过仗着联合的势力。
然，因利而聚因利而散，甘丹能拉拢，大周一样能策反。
这些想法姜暖没说，她并不是很信任刚见面的哈尔齐。
一行人借着换岗的空隙，从隐蔽角落进入王城。
甘丹会觊觎大周真的不是没道理。
王城还没有西北繁华，所谓的豪宅也不过是用石头粗鲁的堆起来，像是把毡账的毛皮换成了石头。
王宫好一点，看起来恢宏大气，但仅限与甘丹自己对此，姜暖感官上它与西北都护府差不多。
哈尔齐重金置办的“豪宅”，位于城边，不到二里就能出城。
房子有些昏暗，却被装饰的很好，墙上挂这甘丹特有的牛骨、狼皮、弯刀和弓。
“舍下简陋，暂时委屈下几位。”
哈尔齐心里很忐忑。
他曾在朋友家住过一阵子，房屋明亮又宽阔，院子里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绚烂多姿，比辽阔的草原还要热烈。
还有那幽幽的茶香，醇香的烈酒，友好而真挚的问候……
这一切，与甘丹的遭遇截然相反，让人向往的同时，又觉得自卑。
姜暖并不知道哈尔齐的想法，否则必然会嗤之以鼻，这人不知道过了多少层滤镜，才把大周美化成这样。
强者才能得到尊重，古往今来都是一个道理，只是相比与甘丹的丛林法则，大周更加含蓄些，品性和人情能加不少分。
哈尔齐得到得待遇，绝对是最高规格的，换句更直白的说，人家想拉拢他。
当然，姜暖不知道这些，故而虽然不解哈尔齐为何对大周如此狂热，却没有更深层次考虑。
“说什么呢，”黄老二很不赞同这话，“这房子已经很好，一年前我想住都住不到。”
房子是石头堆的，外面难堪了些，内里却装饰的很好，比自家那时不时掉泥的屋子好十倍。
只有一点，没有门，真的很让人不习惯。
家里日子起来还不到一年，想到以前的事，黄老二却恍如隔世，总觉得距离自己很远，像梦似的不真实。
“怎么可能。”
哈尔齐笑着摇头，并没有相信这话。
从第一次见面起，哈尔齐就觉得黄树非常不凡，非常像朋友嘴里的高门望族子弟。
这个判断，在见到他那年轻的过分的母亲后变成深信不疑。
谁家母亲会比儿子还年轻？肯定是后娘。
见状，黄老二又一次强调，“真的，没骗你。”
“谢谢你，朋友，”哈尔齐自以为接受了黄老二的另类安慰，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你的真诚让我卑微的心变得强大。”
额……
黄老二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下意识把头转向姜暖，“娘？”
“不用纠结这些。”
“没错，这些并不重要，”哈尔齐的心情很好，“你们先换身衣服吃东西，等安顿好你们，我就去打探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哈尔齐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汉人的面孔太显眼，大家都互相认识，突然来了陌生人，护卫军会直接把你抓起来。”
“没事，我娘会化妆，很厉害的。”
“真的？”
“嗯！”
哈尔齐的怀疑，在半个时辰后消失了。
黝黑的皮肤，突出的鼻骨，小了一圈的眼睛……
人还是那个人，却莫名的像甘丹人靠近。
“好神奇！”
“我扮作你的扈从跟着怎么样？”
“可以！”
商量完，两人结伴离开。
“姑姑，咱们俩就在这等？”
“不用，咱们也出去，只靠他们我不放心。”
以姜暖的观察来看，这两个人都有些憨，二儿子还好一些，知道自己不聪明。
而哈尔齐，则是让人没法评论。
着实没办法让人放松。
说完，闭着眼睛享受奶茶在口腔的顺滑。
如此地道的古法奶茶，大周还真的很难喝到。
姜朝喝不惯，她却喝的津津有味。
姜朝真的很无奈，肚子里一堆疑问，却不敢问出来，只能等着姑姑喝完。
姜暖没有让姜朝等很久，放下碗，带着面纱，换身衣服就直接出去。
“姑姑，”姜朝很诧异，“咱们就这样出去？”
“不然呢？”姜暖疑惑地抬头，“你还有别的想法？”
“不是，”姜朝有些不敢置信，“咱们在甘丹王城，就这样大大咧咧出去？忘记了哈尔齐说的话？”
“笨！”姜暖忍不住摇头，“你忘记甘丹现在要联合不少番国？”
“然后呢？”
看到侄子这么不开窍，姜暖不想多解释，“等下你就明白。”
少顷，姜朝终于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周围各国的贵妇都出现在甘丹王城，带着面纱穿着异族服装的姜暖并不显眼。
而且，畏畏缩缩的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像权贵家的奴隶。
意识到这个后，姜朝的脸刷一下黑了。
下意识想把腰板挺直。
“保持之前的样子，继续走。”
“行吧！”
言语里有点不情愿，却不敢耽误正事。
见状，姜暖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带着姜朝走向相当显眼的建筑，那是甘丹王朝最大得交易场所，汇集了整个甘丹的好东西。
宝石，弯刀，狼皮，甚至各种奴隶，应有尽有！
稍微近一些，还能看到门口近乎全裸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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