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顾老爷子惊愣, 就连在一旁的纪怀香也是一脸的错愕，做手术失败？做什么手术？
难道......
纪怀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顾无瑾的脚上，像是应正了她的猜想，顾老爷子开口了。
“ 当初你的车祸是意外, 顾律不可能早就买通了医生，将你的腿弄残。” 顾老爷子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将一条狼养在了身边这么多年，还用心栽培了这么久, 到了最终，却被恶狼反咬了一口。
顾无瑾讽刺了扯了扯嘴角, 语气平淡, 根本就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有钱有什么事不可能，更何况只是收买一个曾经犯过错误的医生。不相信的话，爷爷, 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转账记录是怎么回事。”
顾老爷子刚恢复了几分精神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他曾经站在高位，哪里不知道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顾律要收买医生, 的确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难怪，一个小小的医生, 竟然倾动了顾家的所有势力, 居然还找不到踪影，根本就是顾律将人藏了起来。
这样想着, 顾老爷子看向顾无瑾这个小孙子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愧疚和可惜。当时因为儿子顾中庭和儿媳妇沈季瑶同时出事过世了, 他大受打击卧病在床, 顾无瑾出事的时候只能由顾律负责照顾和安排一切，没有想到顾律会趁机设计顾无瑾。
从顾老爷子的眼神里，顾无瑾便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不稀罕，“ 事情已经查明白了，爷爷，到时候我要做什么，你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吧。” 他的语气平淡。
顾老爷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从两人的谈话中，纪怀香已经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她深深地陷入了震惊和愤怒中。顾无瑾的脚竟然是因为顾律的设计而变成了残疾？
她的目光移向了顾无瑾，他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是蒋梦晚回来了，手里提着水壶。
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神色，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顾爷爷，水装好了，我给你倒一杯润润喉咙吧。”
顾老爷子这才从思忖中回神过来，他点点头，“ 你真是好孩子。”
想知道的已经问完，顾无瑾便要离开了，他牵上椅子上女孩的手，“ 我们走吧。”
纪怀香没有哼声，乖乖地任随着顾无瑾牵着离去。
“ 臭小子，你这么快就走了？” 顾老爷子瞬间瞪大眼睛。
“ 你这里有人伺候着，还是不妨碍你老人家休息了。” 说完，顾无瑾便直接拉着纪怀香离开了。
“ 哼，这混账。” 顾老爷子喝了一口水，看见蒋梦晚的视线专注地看着顾无瑾往外走的背影，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耐性都没有，那个纪怀香也是，走了也不打招呼，家教礼仪都没有。”
蒋梦晚逐渐收回了目光，她体贴细心地将顾老爷子手里的空杯拿过来，又倒了一杯水，听到顾老爷子的语气，她脸上的神色不变，说道：“ 纪同学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想必是生活很苦，身边也没有长辈教导，难免对一些礼仪细节，待人接物方面有所欠缺。”
这话刚好说到了顾老爷子的心里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顾老爷子点点头，愈发觉得蒋梦晚这孩子优秀，为她不能成为顾家的女主人感到可惜。
电梯里，只有顾无瑾和纪怀香两人，很安静。
“ 怎么了？” 顾无瑾手掌收缩，轻轻将女孩的小手握紧，率先开口。
纪怀香这才回神过来，她仰起脸看身旁的男人，咬了咬唇，轻声说道：“ 我有点不舒服。”
“ 嗯？你哪里不舒服？” 顾无瑾瞬间变了脸色，他赶紧伸手去按电梯，“ 我带你去看医生。”
“ 啊，不是，你误会了。” 纪怀香看见打开的电梯门，按回了一楼的键，她对上男人着急的目光，心里的怒气和闷屈霎时间消散了一点。
“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顾无瑾放心不下，他还用手背去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温度没有什么问题，清俊的脸上的慌张才减去一点。
纪怀香将男人放在她额上的大手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一侧脸颊上，雪白光滑的脸蛋亲腻地蹭了蹭，她黑亮的眼眸看着他，缓缓开口：“ 瑾瑾，我的心里不舒服。”
顾无瑾正想开口时，电梯门停下来了，女孩赶紧将他的手松开。电梯门打开了，一群人站在了外面。
两人回到车上时，顾无瑾并没有开车，而是不放心地问道：“ 因为我刚才跟老爷子说的话？”
纪怀香点点头，她咬了咬唇，细声问道：“ 瑾瑾，你的脚是做手术的时候被顾律收买的医生弄瘸的？”
“ 嗯。”
顾无瑾应了一声，他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我车祸时，脚是骨头粉碎性坏损，手术后，本应好好休养可以恢复，只不过手术中途被主刀医生在脚上动了手脚，才会导致瘸了。所以，你不需要因为我的脚而内疚。”
心尖像是被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又痛又麻，纪怀香漂亮的眼眸泛着一层湿意，“ 你不是因为救我，就不会出车祸，脚也不会因此受伤，就不会被顾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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