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丨养手续办理得很快, 这几天元舒一直陪着倪山岚。有时候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待在一起，小朋友睡着时也要握着元舒的手，跟他挤在同一张床上。
手续办下来时，秋黎感觉自己是一只被杜鹃鸟借巢养娃的心酸鸟, 虽然有了两位儿子, 但没有一个陪在他的身边。
倪山岚一步都不肯离开元舒, 只要对方离开他超过五分钟，便抬起一张小脸，谁也不理, 嘴唇紧抿, 眼神巴巴地四处寻人。元舒见状, 与秋黎商议一番, 带着小家伙回到燕城。
返回燕城时，已是小年夜。
街上一片洋洋喜气, 路灯街边都挂起招展的红灯笼，天际时不时绽放几朵烟花。
糖炒栗子的香气渗进每一股风中，鼻尖满是甜腻的味道。扣着老虎帽的小孩四处嬉闹，一连串笑声随着身影消失在胡同里。
下车前，元舒将小孩按住，把他背后的羽绒服帽子戴上, 扫视几眼, 仍不放心地说, “脸还露在外面, 哥，车里还有围巾吗？”
郑开元好笑地回头，提醒道，“别光顾着他，你自己的帽子和围巾也带上。”
元舒这一刻，终于体会到郑开元的感受，他哼了几声，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和小家伙，都包得只剩两只眼睛。
元舒将小孩抱下车，小家伙后退几步，努力扬起脑袋，才看清大门的全貌，他紧贴着元舒的小腿，小声道，“好大呀。”
“你先和哥哥住在一间院子里。”元舒拍拍他的帽子，“等小星星长大了，就能有自己的院子。”
倪山岚抱着元舒的腿，摇头道，“不要，要和哥哥住在一起。”
“好，哥哥陪着你。”
郑开元一听，忙咳几声，单手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
“开元哥哥的手受伤了，这段时间哥哥要照顾他。”元舒蹲下身，征询对方的意见，“小星星想跟哥哥一起吗？开元哥哥的房间很大，可以住三个人。”
倪山岚抬手，握紧元舒，重复地说，“我和哥哥住在一起。”
元舒笑笑，将小孩抱起来，边往里面走，边介绍说，“一会儿我们去见秋秋和蝈蝈爷爷，明天还能和小孔雀小天鹅玩。”
“和哥哥一起。”倪山岚困顿地打了一个哈欠，趴在元舒的肩头，口中喃喃地数着，“还有爷爷，小孔雀，小鸭子……”
黑天鹅：“？”
坠在后面的郑开元，感到身边危机四伏。
前方有离家出走的郑绍君虎视眈眈，身后有秋黎惦记两个儿子，时不时要探望一番。
如今倒好，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不点，一连霸占元舒几天不放手。
他简直欲哭无泪，平生头一次期盼着快点携元舒逃去上班。
*
倪山岚的情绪没有完全恢复，除了元舒之外，很少同别人有眼神和语言上的交流。加上天色已晚，他带着小家伙认认脸之后，便把人安顿着睡下。
“睡着了吗？”郑开元换好衣服，走进卧室，见大床上凸起一个小包，他上前看几眼，笑道，“睡了之后才像个天使。”
“我觉得他醒来的时候也很可爱。”元舒将一个布偶塞进对方的怀里，趁机把手抽出来，“我爸去哪里了？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
“我们去港城的时候，景明叔来过这里。”郑开元畅怀地说，“两人谈了整晚，景明叔把人接回去了。”
“回去也好。”元舒说，“他还要做复建，这个不能耽误。况且两位老朋友，有什么话不能说开？”
他想着秋爸的话，唏嘘道，“走得时候，秋爸还在感叹当时没有多陪陪朋友。”
郑开元听他这个对比，隐晦地笑了笑，“你也快睡吧，明早还要去公司。”
元舒抻着懒腰，转动着脖颈，“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我已经给你放好了。”郑开元单手揽着他向前走，“去泡个澡，好好解解乏。”
他将人推到浴室门口，刚转过身，腰间忽然楼上一双手，背后多了一处温暖。
他的心忽地一跳。
“哥哥。”元舒偏着头，脸贴着对方的背脊，眯起眼笑着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郑开元握着腰腹前的手，转过身，将人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发丝，“我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你呢？”
“我也是。”
*
这个寒假过得并不轻松，要不是为了上影视班，魏籽一心想弃学。
他看着桌子上的一摞试卷，痛苦地抱着手机打电话，“元舒，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了解我的心情，你设身处地想一下，明年这时就是你的今日啊。”
元舒和倪山岚依偎在沙发上，打趣着说，“不会，我保送啊。”
魏籽一听，又是一阵哀嚎，但仍据理力争，争取让对方体会自己的痛苦，“保送前也要做好准备。”
“我已经通过了。”元舒掀过腿上的图画书，“今年提前毕业，和你一起上大学，高兴吗？”
魏籽唉声叹气：“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即为你高兴，又为自己感到心酸。”
元舒笑几声，给他支招，“不是还有仉上吗？他今年也高考，听说一直在补习功课。今天我还看见他带着作业来上课。”
“什么？！”魏籽大惊，“这小子竟然跟我玩两面派，他跟我说平时不写作业，回到家就打游戏。”
他把桌上的作业胡乱地划到面前，急道，“你等着，我这就带着作业去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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