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半晌来了这么句,我听得一笑:“这很正常,我也不过刚得了一点小小的皮毛而已,跟你说的这些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帮我把书放好,懒洋洋的道,“昨晚傻乎乎的善心大发没睡好,连带的你们也没歇,这会乏了,既不能出去,我小睡一会,你也去歇着吧,”瞧她应了是,偷偷抿嘴一乐,眼中闪过调皮的光芒,语音清晰地补充道,“对了,别忘了叫外头的人不要打扰我。”雅蓉愣了愣,随即强忍着笑出去了。
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闭上眼睛数一、二、三……十,门口先清咳声响起,随之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关门声,我只装作没听见,又是两声清咳,动也不动继续装睡,咳声变大了,干脆翻个身背向外面,再然后--呃,没动静了?咦?按他早上的表现,现在难道不是该大吼声放肆才像么?
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当然,他可不是敌人,但想跟人斗,先判断好情况再出手的理儿却是通用的,等啊等,差不多又一盏茶的功夫,身后仍是半点动静全无,好吧,我承认我的耐性实在比不过他,他应该是什么状态,生气?恼怒?还是面无表情?缓缓转回身子,恢复成一手撑头半躺的姿势,方才抬眼打量,皇上站在榻边双手背于身后,阳光斜斜从窗外照进来,此时正停留在他脚边,他凝注着我,眼神却已飘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像是根本没察觉我的动作。
他的心思历来难测,我懒怠去猜,也不打扰他,目光转动瞧着窗边几上的棋盘渐渐也开始出神,眼前刺绣精致繁复的衣衫、奢华而不失雅致的摆设,处处流溢着尊贵耀眼明黄的宫室,在洒落满室的光线中明明真实无比,却又恍然仿佛是个梦境,一个穿越了几百年光怪陆离的梦境……我清楚地知道它的真实,只是常常不明白我是怎么或者为什么会从处处高楼大厦,电视网络的现代落入了这样一个不是梦境的梦境?
下巴上的力道让我猛的从恍惚中回神,正对上皇上深邃的眸子,他一手托着我的下巴,一手仍背于身后,阳光已移了过来,使他全身都沐浴其中,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料他手上一紧:“睁开。”
微微张开眼睛已觉阳光刺眼,立时又闭上,皇上动了动,还是简短的两个字:“睁开。”
我略略犹豫便依言睁开,他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却让我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形笼罩,他目光炯炯,一眨不眨的逼视着我,似要将人看穿一般,有些受不住的稍垂了头,他只手上微抬又迫使我只能与他对视,察觉我睫毛抖动了一下,命令道:“不许闭上!”
既然躲不开,我调整心态,迎上他犀利的目光,不仅嘴角慢慢勾勒出笑容,连眼中都含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眸中迅速滑过一丝玩味,又盯视我好一会才开口慢吞吞的道:“看来你心情好得很嘛,说起琴谱杂学来头头是道,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很认真的想想:“还不错。”
他从鼻子里哼了声:“朕瞧着也不错,都干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笑得更是开心,语气极为谦逊,“您说我能干什么啊,无非就是吃喝玩乐而已,见笑,呵呵,见笑。”
“看来你忙的很么?嗯?”满满的揶揄。
“过奖了,”比他的揶揄更添了三分嘲讽,两分不屑,“那里比得上皇上忙,”推开他的手坐直身子,“左拥右抱那才叫忙的不可开交,偏偏有人不识趣儿,所以一大早就摆脸色,挑刺,发脾气,”起身下榻,“臣妾又笨又冒失,这就回去,省得碍谁的事儿,又耍皇帝脾气横挑鼻子竖挑眼,责这个罚那个还是小事,万一气着金尊玉贵的身子可就是大事啦!”
深呼吸,深呼吸,几句话一说早上压下去的火气嗖的冒了上来,压都压不住,暗气自己,对着谁都可以淡然从容,怎么偏偏在最该掩饰情绪的人面前掩饰不住,三分钟就暴露。
他并无恼色,看着往门口走的我问:“你去哪儿?”
“回府!要不去宝儿那!”
说完继续往前走,皇上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道:“你现在敢跨出这门一步,朕立刻就派人把宝儿接回来!”
愣了愣:“她还在调养呢。”
“哪儿不能调养,宫中难道不比那好得多,太医的医术未必就比你那义--那帮子江湖朋友低!”
我冷笑:“是么?那当初为什么治不了宝儿?还要我义父出手?”
皇上噎了一下,仍自强硬:“那不过正好碰上罢了。”
我鄙夷的瞅瞅他,并不争辩,事实就是事实,是强词夺理就能改变的么,忽然笑道:“那好啊,她也是您女儿,你若是认为这样对她好,臣妾没有异议,您要是能接到尽管去接好了。”
皇上眸子微眯,闪动着清冽的寒光,一股强大的威压徐徐的从他身上弥漫而出,连半开窗户吹进的微风都是一滞,我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真是很少很少在我面前放出皇帝的气势的,平常只是见他对别人,那皇帝威势瞬间铺陈开来,铺天盖地,叫人无法生出反抗之心,不身在其境绝对无法感受,旁观时尚且有此感受,此刻直对自己而来,尽管恐怕连平日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我仍旧几乎抵挡不住,勉强站在那不动,听他慢悠悠道:“就算那儿再隐秘,你以为--朕就没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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