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可汗在那里击鼓督战。
看见长孙无病像虎入羊窝一般，所到之处，突厥兵波开浪裂，无人可敌！
又见秦绿枝剑法凌厉凶狠，剑无虚发，招招致命。
还有田凯，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顾自身防护，只是玩命厮杀……
突利可汗汗如雨下，手中鼓也停了下来，喃喃说道：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凶悍之人……”
半柱香不到。
突厥兵马，被斩杀五百人左右。
后面的偏将们才反应过来，大喝：
“尾翼展开，避开对方前锋，包抄敌方后军！”
前锋是长孙无病等人。
突厥兵挡不住！
后军，则是那些汉家百姓。
那些老弱病残，才是可以欺负的人！
终究是训练有素的突厥控弦之士。
突厥兵立刻展开尾翼，向两侧兜圈，再合围，包抄汉家百姓的后路。
秦老爷子熟悉阵法，一看对方变阵，急忙大喝：
“中军抱团，东西南北向背，四角四方出击！”
然而，汉家百姓们，根本就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战术语言！
包括程耀银在内，都一脸懵逼，不知道啥意思！
可怜老爷子，叫破喉咙也不管用。
“叱！”
长孙无病拨转马头，追着突厥右翼军，一路追杀，同时喝道：
“绿枝，田凯，跟着我转圈厮杀！”
靠那些汉家同袍，基本上不可能。
长孙无病只能仗着自己马快，在外围转圈厮杀，将百姓们护在圈内。
绿枝和田凯反应过来，跟在长孙无病马后，顺时针向前，一路厮杀。
“杀，杀，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
长孙无病马快，转了一圈，便杀敌近百人。
绿枝步战，虽然所向披靡，但是终究速度太慢。
长孙无病转三圈过来，绿枝一圈还没转到头……
只是汉家百姓的盘子太大，长孙无病全力催马，也不能完全保护大家。
混战中，不断地有汉家百姓，倒在突厥兵的刀枪之下。
“鸣金，鸣金！”
突利可汗忽然下令。
他看出来了，双方兵力越来越少，汉家百姓的盘子也在缩小。
这样下去，长孙无病三人，渐渐就可以将圈子跑圆，首尾不断，阻击突厥兵靠近百姓。
而突厥兵已经死伤大半，再有片刻，恐怕这两千人……
要全军覆没，被长孙无病三人，一一剿杀！
胜负已分。
自己的两千精锐，终究还是输给了长孙无病的两千老弱病残！
叮叮叮——！
突厥兵各自退回，集中在一侧。
长孙无病也停止追杀，回头查看自己的部队。
汉家同袍，死伤三分之一。
敌军，死伤大半。
赢得很惨烈。
但是终究赢了！
老将秦开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催马上前，看着突利可汗，喝道：
“突利，我们赢了，你现在怎么说！？”
突利可汗点点头，冲着身后挥手，大声喝道：
“传我的命令，凡是我突利部落将士，今后见到长孙无病将军，一律退避，不得出战！违令者，斩无赦！”
“遵命！”
众将士齐声答应，声潮如雷。
突利可汗又向长孙无病抱拳：
“长孙将军神勇无敌，我突利拜服，今后不敢再与将军交战。但是，前方就是我大哥颉利可汗的兵马，也是本次突厥南下之主力，望将军多多保重！”
长孙无病点头：“谢了！”
“撤，为长孙将军让路！”
突利可汗拨转马头，挥兵南下！
霎时间，三万铁骑滚滚南下，搅起漫天征尘，遮天蔽日。
看着突厥大军远去，汉家同袍们狂呼起来：
“我们赢了，我们打退了突厥兵！”
“长孙将军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长孙无病看着遍地的尸首，心中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虽然自己赢得了突利可汗的尊敬，为汉家，赢得了尊严。
可是那又如何？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终究是……
一将功成万骨枯！
秦绿枝也杀得浑身是血，看着长孙无病，说道：“相公，下马休息一下吧。”
长孙无病点点头，跳下马，卸甲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大队再次启程。
程耀银依旧扛着大旗，在前方喝道开路。
汉家同袍们经过这一场厮杀，更加虚弱无力。
但是，也看见了希望，精神反倒见长。
一路上，有大批的河中府百姓，源源不断地加入队伍。
至黄昏时分，队伍再次扩展到三千人左右的规模。
秦开疆询问一个当地的乡亲：
“河中府现在情况如何？”
乡亲回答：“昨天半夜，河中府就已经沦陷，守军全部阵亡，我等从北门逃出，才侥幸活到现在！”
秦开疆一声叹息。
那乡亲又说道：“前面十里地之外，有一座小山，山上还有唐军驻守，正在和突厥兵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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