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啊,婶子一早就有了打算的,”秀梅婶子说到这,拍了拍手,该是也冷的,“先和你说一声,你心里有个数。”
“和你说完啊,婶子就上院去,这事,婶子去和德正奶念叨念叨。”
福福一愣,这般,她是没想到的。
“婶子也知道,这传闲话啊,是两边都得罪人,”秀梅婶子站直了身子,“婶子也是心疼月娥这孩子,从小就委屈惯了的,性子又柔弱,这去了县里,上头的两个夫人好相处也就罢了,若是没存个善心,月娥这般性情的,就是生了儿子,好处也长久不了。”
“她和德正两个孩子,唉,若还真有这心思,婶子虽有私心,我们福福也一直都有成全之意,婶子就不强扭了。”
福福一听,婶子虽带了几分不情愿,但还是有了这般打算,想着撮合月娥和德正,心中不由一暖。
婶子一早过来,月娥的事情先与她说了,该是要看她心中所想,知道她实在不忍,也就顾全了她的心意。
“你别笑,”秀梅婶子见福福眉眼染上笑意,就故意板起脸,哼了声,“德正这么好的孩子,你呀,过了这个,日后可有的愁呢。”
说完,还又哼了哼,表示不满。
福福两手攀着秀梅婶子胳膊,撒着娇,“婶子对我最好了,等日后,柔儿找婆家的时候,婶子也多替我看几眼,定是能寻得如意的。”
“你呀你,惯会哄人,”秀梅婶子听了,一时没憋住笑,点了点福福脑袋瓜,屋里转悠了几步,“月娥嫁过人,折腾的虽说名声不大好,但若真如月娥娘说的,守了身子。”
秀梅婶子说到这,停住了,好一会才扭头,接着说,“若真守了身子,上院这两年也缓和不少,出个彩礼,两个孩子若是都有意,该是也能凑一凑。”
“真的?”
若是能凑一块,是真真好的,福福满心欢喜,德正宽厚,月娥柔顺,两个又都和善、能吃苦,上院德正奶需要照顾,德正娘脾气稍大,就得月娥这般,能过到一块。
秀梅婶子见福福这股高兴劲,一时哭笑不得,摆摆手,左右又瞧了瞧,“福福,你和婶子说实话,当真?当真对德正,没,没那心意?”
福福就笑,她好歹是过来人,德正虽说长的好,性情也宽厚,还读书认字,一直听老爷子的话,很是照顾她和益哥的,但,但男女之情,福福摇了摇头。
没有,此时的她,没有。
倒是以前的福福,这个身子的记忆,该是对德正生了几分好感的,带了丝丝怯意,点点娇羞,每每隔窗见了,也有红了脸的时候,但那是男女之情吗?福福搜刮着记忆,细想,也轻摇。
不是,先前自始至终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没见过几次,有的,该是闺阁女子、花样少女怀春的小心思。
作为一个过来人,福福看着秀梅婶子,知道日后她想走的路,想和益哥过的人生,想在这古代,尽量闯出来的天地,福福又郑重的摇了摇头,“婶子,我待德正哥,是真真想当哥哥的。”
这般认真,秀梅婶子见福福这般认真的模样,细想了好一会,小手摸着下巴,或低眉、偶抬头,还挠了几下小脑袋瓜,然后抬起头,眼神清亮,冲着她摇了摇头。
“也好,”秀梅婶子真真信了,以往藏了私心,这会见福福说完,稍一愣,福福见婶子嘴角上扬,起了笑意,“我们福福啊,日后找个比德正还好的。”
福福就笑,“我听婶子的。”
瞧秀梅婶子这样,福福又想了想老太太,脾气暴躁的,又是长辈,该是说了不好听的,福福想到这,咬咬牙,“婶子,你等我一会,我去说!”
说完,福福抬脚就要上去,月娥的事就在跟前,可是急呢,若是一时半会耽搁了,人去了县里,就真真没戏了。
眼下还好,有的缓和,若是两边都松松口,为了月娥和德正,该忍让忍让些,退步退步点,和和美美的,倒也能成一番美事。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福福心急,这话啊,可得传过去,想想法子,不管怎样,日后都落不下后悔二字。
刚一抬脚,步子还没落呢,福福整个人就被秀梅婶子给拽了回去,两厢用力,倒是差一点摔倒,还好秀梅婶子赶忙伸了胳膊,把她给抱住,才稳了心神。
福福纳闷,赶忙扭头,“婶子?”
“这会正在气头上,”婶子摇头,拉着她,“再等等,火气过了再去,眼下过去,火气太大,说了也白说。”
“婶子,上院我大娘没在家?”
“都没在,”秀梅婶子摇摇头,缓了缓,接着说,“德正也没在。”
福福急的直跺脚,这事啊,若真真昨个就见了,还是县里的老爷亲自过来这边,穷乡僻壤的地,不说是哪般盘算,该是带了不少诚意的。
换做旁的,这相门户啊,多是女方到男方家里相看才是。
不过也难说,福福心想,这县里是要抬的三房,不是正经娶妻,只彩礼呈了来,这门户啥的,该是也不用相看。
福福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寻思啥呢?”
福福摇摇头,这才缓过神,整个人在秀梅婶子怀里,两人还都站在当街,依着木门,狗子嘴里叼着苞米瓤子,兴冲冲的放在福福脚边,又叼起,一来二去的,还想玩。
福福稳住身子,弯腰捡起苞米瓤子,回头扔到院子里,人也扭头,拉着秀梅婶子往回走。
“婶子,你说,县里那边上门来的,会不会这事,十之八九了?”
“我也怕这个,才火急火燎的不敢耽搁,我还问了你三奶,”秀梅婶子窝着她的手,声音压的极低,格外的小心,“你三奶也没细打听,不过我想啊,该是县里差不多了,过来相看相看人。”
说到这,秀梅婶子也面带疑惑,“就是呢,依月娥娘这般心性的,这事眼下该是瞒的死死的。”
“怎么过来这边相看呢?”秀梅婶子嘴里嘀咕着,两人进了屋,关了东屋门,“过来这边,一个不主意,不久露馅了?”
福福也格外疑惑,忽然想到月娥,脑子里灵光一闪,抬头,对上秀梅婶子的眼,“婶子,你说,是不是月娥姐?”
“月娥?”
福福点头,“会不会我月娥姐不乐意,不去县里?”
秀梅婶子一听,愣住了,几分不确定,但也几分有可能,说不出话,福福紧接着继续说,“婶子你想,这事若要瞒着,悄悄去县里相看就是了。”
福福越说,觉得可能性越大,干脆不管不顾的坐在冰凉凉的炕上,“若是中意,直接留下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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