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和保成,今儿来了一整天,吃的高兴,玩的也尽兴。
等日头一下山,时候不早,姐弟俩虽然还想多待,却是也没办法,该家去了。
他们姐弟没三个,就开始送人,兰儿和保成一家去,水灵和柔儿也没多待,跟着家去了,眼瞅着四人走远,天也黑了,村子里更是安静的不行。
今儿,去了老刘家的,多是一去就是一整天。
一是来回比较远,往返费时间,二也是,在老刘家吃喝管够,还能看戏,多少年不遇一次,远远近近都好这热闹。
那边有亲戚的,还能串个亲戚。
福福领着苗苗,益哥搂着狗子,关了大门,家里的鸡进了窝,兔子也乖乖窝里睡了,狗子今儿吃的多,这会也跑不起来,在他们跟前颠颠走着,守着他们。
村子里是真的安静。
一户户人家都黑不溜秋的,因为没人,也没点灯,更是安静的不行。
山里的风声,吹动树枝的响动,山沟林里的鸟叫,在这样静谧的夜,越发显得空灵。
屋里来了。
关了屋门,益哥和狗子在东屋,福福和苗苗两个,就西屋铺了被褥,炕稍放了书桌,点上油灯,开始温书。
家里的书卷,福福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每一遍,细细咀嚼都有更深的体悟。
福福看的认真,苗苗温了一遍书,写了几板大字,也凑了过来,不声不响的,胳膊支着桌子,脑袋瓜凑到书卷跟前,盯着书卷只瞧。
等福福一抬头发现了,苗苗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小脑袋瓜,赶忙又坐了回去。
福福就笑,把书卷往苗苗身边挪了挪,拉了她一块看。
如今苗苗认识了几个字,但整页书还是看不下来的,福福就把书卷重新翻过,然后一字一字的开口轻念,念了一页就翻过,苗苗听的认真,眼睛盯着书卷,小脑袋瓜转个不停。
一本书念下来,福福有点口干,拿了茶碗喝了口水,就见苗苗已经又翻开书卷开口,伸出小手指,一边指着字,一边轻声读了起来。
福福看过去,嗯,苗苗看的认真,极其专注,眼里全是书卷,手指着,眼看着,整个人趴在桌上,声音轻柔,在这静谧的夜晚,福福喝了水,苗苗的声音比水还轻柔。
福福就这样看着,看着苗苗整个人投入在书卷里,也不打搅,也不说话。
只听着,听着她磕磕巴巴,一字一句的读着书卷。
小家伙记性好,又多多少少认识几个字,整本书虽然顺不下来,但到底能顺下大半,福福见了甚是安慰。
等苗苗读完,这才长松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下来,一抬头,看见福福在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瓜,嘻嘻笑。
“慢慢来,”福福合上书卷,“等日后认识的字多了,咱家里这些书啊,不够看的。”
苗苗直点头,眼里带光,嘴角溢满了笑,高兴的。
夜色深沉,村子里渐渐有了人声,一整天,从老刘家断断续续回来了人,喂鸡的喂鸡,喂狗的喂狗。
不一会,大黑的天,家家都点起了油灯,说说笑笑家来了。
村子里是真真的热闹了,这热闹,不同以往,是黑天半夜鸡飞狗叫的热闹,家家还都抱柴生火烧炕,说着话,更是闹腾。
福福院子里,还听了几句。
说的也都是在老刘家的事情,在老刘家吃的东西,看的戏,见的人,一整天下来兴致还没减,黑天半夜的说起来一句接一句,喊着、吼着,说着话。
福福听了几句就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鸡,瞧了眼兔子,家里狗子陪着她,等转了一圈,就又关门屋里来。
夜色越发的浓。
苗苗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收了书桌,扫了炕,铺了被子褥子,这会月光洒下来,朦朦胧胧照满了屋子,福福刚一掀开帘子进来,就见苗苗趴着窗台,月光照着她的脸,脸上生辉,安安静静的坐着,在一篮篮菜中,好似融入了进去。
福福放下门帘,关了门,脱了鞋也炕上一坐,裹了被子,凑到苗苗跟前。
她挨着苗苗坐好,把被子也裹住了她,搂住她,一起透过家里小窗子看向外面。
油灯吹灭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这样窗台边坐着,她和苗苗头挨着头,看着被月色照的清亮院子,任由时间清泉流水般的从身边滑过,享受着这份静谧。
最最难得。
苗苗也还不困,嘴里似有似无的嘀咕着,背着文章诗句,从来,从来苗苗的心思都不忘,不忘温书。
福福笑在眼底,搂的苗苗更紧了。
这样安静的夜,有苗苗在身边,益哥和狗子在东屋安睡,西屋她俩,就裹着被子看着窗外月色,静静的不说话。
时候该是不早了。
一连打了两个哈欠,苗苗也困了,相视一笑,就各自钻进被窝,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千种万种恍惚而过,不留痕迹,等睁开眼,嗯,身边的苗苗又比她起的早,人不见了,被子褥子也叠的工整,炕稍垛着。
福福揉了揉眼睛,被窝里踢踢胳膊蹬蹬腿,又一连伸了好几个懒腰,终于精神了些,裹紧被子,挪腾着起了身。
屋外,还一片混黑。
家里的公鸡未打鸣,但扑腾扑腾的院子里也起了,出了鸡窝,眼瞅着,也马上扯开了嗓子要叫了。
今儿要去刘家,要比平日起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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