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还有两三个礼拜，一学期就要结束了。临近考试，楚暮跟王海亮专心地在阶梯大教室自习，桌上的微信消息亮了下，意外的是白景行。
白师兄：小暮，可以出来一下吗？
楚暮回头看了眼教室后门，白景行正倚着门笑着招了招手。
“师兄，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白景行笑了笑，把手插进大衣兜里，“这周末有空吗？想请你跟海亮吃饭。”
“师兄是又有论文发表了？”楚暮开着玩笑。
白景行想了下，伸手拍了拍楚暮的肩膀说，“我申请了访问学者，最近就要走了，本来父母也催着我回美国去。”
楚暮有些意外，瞪着眼睛看着秦朝，最终说，“也挺好的，国外发展空间大。”
白景行“嗯”了一声，嘴巴动了下，但还是没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把你弟弟也带上吧。”
其实，白景行还是挺舍不得楚暮的，除了追求者的角度，单是同学和朋友也挺让人不舍的，刚认识时楚暮一脸冷冰冰的，但写论文和做实验都是一流的水准。
似乎只是因为在国内太孤单了才想回美国去，想回去碰碰运气。
白景行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梁宣，那天晚上他做好事把人送到小诊所以后就走了，梁宣留了他电话，但两人也没再联系。
到了周末，王海亮狮子大开口，想着以后再也蹭不到白师兄的饭了，点名要吃大酒店的豪华海鲜自助。
四个人坐了一桌，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类海鲜，王海亮卖力地吃着，还不忘招呼楚暮，“来暮暮，吃生蚝，补肾壮阳的…”
说罢，往楚暮盘子里丢了七八个烤生蚝，楚暮只吃了一个，就把剩下的都推给秦朝了。
“哥哥，这是对我不满意？”秦朝凑近极轻地说。
楚暮斜了他一眼，又故意从王海亮盘子里拿了个丢给秦朝。
几个人聊着学习工作和未来，楚暮提议敬白师兄一杯。
“祝白师兄在美国大展宏图！”
四只酒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好有个穿西装的人经过他们桌边，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景行端着盘子正在犹豫该夹一块牛排还是鳕鱼时，手臂突然被人拽起硬生生地拉到角落里，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
他正要发火，一抬头看见是梁宣，这人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不再穿那件皮夹克了，只是西装袖子不成体统地撸起着，看起来还是要去跟人干架的样子。
“你要去美国？”梁宣死死地盯着他问。
“不关你事，放开我。”
白景行的胳膊还拽在梁宣手里，只见那人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又拖着白景行走了起来，边走边说，“那我去敬高材生一杯酒。”
梁宣把白景行拖进一间包厢，是他们刚才喝酒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人了，但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收拾干净。
白景行这才注意到梁宣脸色是正常的，但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味，梁宣说到做到，倒了满满一杯酒要敬他。
白景行有些懵，看着梁宣把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有几滴顺着有胡渣的下巴流入衣颈，不知道他到底醉了没有。
“美国有什么好？洋鬼子的汉堡好吃吗？留在这里，梁哥给你包饺子吃。”
白景行愣了下，摸不清梁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说，“不喜欢吃饺子。”
“那包馄饨吃？”梁宣笑笑又说，“或者下面条？”
白景行这时确定眼前这人应该是酒喝多了，他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推了推梁宣，忍不住逗起他来，“梁哥，你那个正能量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不干嘛。”梁宣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白景行“哦”了一声，本以为梁宣不会再接话，却见那人抿了口酒，解释道，“就搞搞水军。”
“？”
“线上黑社会。”
白景行闻言笑了一声，“线上还被人砍成那样。”
梁宣摸出一支烟，抽了两口就丢在地上，用鞋子使劲碾了碾，在一股烟味中他又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去美国？”
“关你什么事。”白景行闻着烟味皱起眉头，“梁哥懂英语吗？”
“英语嘛我就懂一句。”
梁宣突然凑近白景行耳边，暧昧地说，“FUCK U。”
白景行的耳朵瞬间红了，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酒烧的，他镇定了几秒钟，挑了下眉开口说道，“梁哥发音不标准，我来教你。”
他学着贴近梁宣的耳朵，说，“应该是F-U-C-K U”
“白师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王海亮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
“碰到个熟人。”
直觉告诉白景行这个熟人有点难缠，这边白师兄碰到个熟人，那边楚暮也碰到一个。他从洗手间出来，正穿过大堂走到自助餐厅，迎面碰到了丁雪儿。
两人对视了下，丁雪儿先开口说了声，“师兄好。”
“你好。”楚暮微微点了下头。
“师兄来吃饭吗？”
“嗯，你也是？”
“哦，我不是。”丁雪儿撩了下头发，语气中略带些得意，说，“这家酒店是我们家的。”
两人没再多说，匆匆告别，楚暮脚步有些快，没注意到大堂角落里鬼鬼祟祟地躲着一个人。
“堂妹！”丁强见楚暮走了，从角落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拦住丁雪儿说，“你认识那个人？”
丁雪儿嗯了一声，想甩开丁强走，她一向不待见这个混混似的堂哥。
“死基佬。”丁强啐骂了声，靠近丁雪儿耳边了几句。
只见丁雪儿整个人像被冰冻住愣在原地，脸色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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