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行在追求楚暮，两个人是在楚暮大四保研时候认识的。
这个师兄成熟稳重、善解人意，连告白都像在征求意见，他对楚暮说，“我已经出柜了，父母都在国外，现在是我单方面追求你，你不需要有压力。如果暂时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白景行并不想给楚暮带来烦恼，这段告白也仅仅存在于两人之间，没有第三者知道。
楚暮其实很羡慕白景行，可以喜欢得这样坦坦荡荡。而他的那份爱，因为常年埋藏在心底、不见天日，早已经发霉了。
但楚暮又知道，这两种爱是不一样的，白景行背离的或许仅仅是世俗偏见，而他的，是与道德伦理彻底背道而驰。
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却被遏制不能衍生出另一种更为亲密的关系，一旦产生了，相似的脸庞，流动的血液，都将是罪证。
“对不起，”楚暮拒绝了他，“我可能这辈子不会恋爱。”
“是吗？”白景行笑了笑。
“既然现在我还喜欢你，那我就等你，哪天不喜欢了我就走了，你可别后悔哦？”
“到了。”
白景行把车停在酒吧一条街，带他们进了家文艺而小资的音乐酒吧，民谣歌手抱着木吉他浅唱低吟，门口的风铃碰撞叮叮作响，白景行点了些烧烤小食，又要了啤酒，说，“吃不饱再要。
结束了一天的实验工作，在这样的环境里楚暮确实觉得很惬意，秦朝跟他坐在一边，手臂自然地搭在自己的椅背上。
楚暮微微往后靠，这感觉就像被秦朝抱在怀里。
今天的秦朝小动作很多，楚暮敏感地发现，就像此刻明明音乐声不大，秦朝却还是要挨得很近说话，他们的额头都快抵在了一起，暧昧而亲腻。
白景行有些意外地看着对面，只觉得此刻的楚暮像是卸下了平时冷冰冰的面具，毫无防备和疏离。
他一抬头对上了秦朝有些压迫性的眼神，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碰了碰啤酒瓶。”
“我跟你们说啊，我都快被网友笑死了。”王海亮戳着手机屏幕给他们看，“我开了个微博，介绍植物科普，十个里有八个都在问我，他们家的花为什么不开，我感觉我的粉丝都是大妈，哭泣。”
“我看看。”楚暮趴到桌上跟王海亮一起滑着手机看评论，偶尔看到几条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景行的眼神不经意又跟秦朝对上了，然后，他看到秦朝伸手替楚暮把垂下来遮住视线的刘海捋了捋。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两人比情侣更像情侣。
过一会儿，他们三个聊起了专业话题，秦朝也不尴尬，等到楚暮发言时就侧头安静地看着他。
楚暮在植物研究上很有天赋，这是董教授的原话。就好比，有的人走在路上可以对身边所有的花草树木视而不见，而楚暮可以看得见每一种，并能区分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这种敏感性让他很适合干这行。
楚暮随手接过秦朝递过来的烤串，两个人的手碰了下，有短暂的接触。他抬眼看了看秦朝，想起来董教授的建议。
如果没有了和秦朝重逢，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现在，他迟疑了。
楚暮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酒吧外有人高声尖叫，“打人啦！快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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