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半分钟的沉默，他不喜欢这种尴尬，于是抬手打开了收音机。
“嗯，好啊。”楚暮突然出声，“是手机号吗？”
秦朝报出一串数字，余光里偷偷瞥着楚暮解锁密码的手指。
键盘上那个顺序，他太熟悉了。
就是他们的生日。
收音机哼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楚暮把手机号输了进去，跳出来一个头像，无形之中他感觉到，似乎有股力量驱使他去拿那把铁皮箱的钥匙。
“你俩还拍两套证件照干嘛？”摄影师唠唠叨叨着，“反正长一模一样，用一张得了。”
“那您可不就少挣一份钱了。”
秦朝抬手帮楚暮正了正衣服，他们在拍高一的新生照。
“哥，我们拍张合照好不好？”秦朝看着架子上别人家的合影，有些羡慕。
楚暮点了下头，同意了。
“来来，左边那位头再偏下，靠近一点。”摄影师瞎指挥着，“右边那位，哥哥还弟弟，别笑那么开心。”
“是弟弟，老哥你快拍呀！”右边的秦朝冲摄影师嚷嚷着。
“急什么，我要拍张有史以来最完美对称的合影！”
耳边突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楚暮看着头像有点愣神，只有他知道，秦朝的头像截取的是左边的部分，那个人是他。
“哥，脚还痛么？”
秦朝见楚暮有些失神，不确定他是不是很难受。
“哦，不痛。”楚暮顺口回了句，似乎早就忘记受伤的事情。
“马上就到医院了，很快地。”
“嗯”
秦朝一时间想不到说什么，就又换了个收音频道，大概是个热线电话节目。还没细听在说什么，秦朝的手机就响了。
他瞥了一眼，“秦一一”三个大字在屏幕上闪动。
秦朝突然有些头痛，“哥，可以帮我接一下吗？”
楚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就说我不在。”秦朝皱着眉，“然后挂了就行，手机密码是…”
秦朝还没说完，楚暮已经解了锁，熟练得仿佛是自己的手机。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密码了。
“秦朝！”
楚暮刚接通电话，就有个稚气而洪亮的女童声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他不在。”楚暮听出是孩子，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一点。
“啊？那你谁啊？”秦一一质疑着，“我跟你说别挂电话，挂了我告你偷手机。”
秦朝叹了口气，示意楚暮把手机搁到他耳朵边。
“秦一一小朋友。”秦朝正经地说，“第一，不许没大没小喊名字，要叫哥；第二，我在开车只给你说三句的机会；第三，超过三句我就挂手机。”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似乎重重地哼了一下。
“哥，我没三句话，我只有一句话想问！”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看我！”
“最近没空。”
楚暮似乎看到电话那头有个小姑娘头上正在冒烟。
“你！”
“你还有一句话的机会。”
秦一一被噎得突然脑子空白，就在秦朝要挂电话那刻，她吼了句，“刚才接电话的是谁？”
“滴…”
秦朝拿过手机挂断，两个人的手触碰了一下。
楚暮感觉很有意思地看着秦朝，“你也是当哥的人了。”
“也是你妹妹。”秦朝解释道，“秦子良再婚生的女儿。”
“蛮可爱的。”
“脾气冲，没大没小的。”秦朝顺口说道，“一看就是爹妈宠的。”
话说出口，两人都有些沉默。
因为，这种宠爱两人都没在秦子良那里得到过，记忆中的爸爸是冷漠、不亲近、不作为的，甚至很自私。
秦朝一直不知道爸爸是因为妈妈，才不喜欢他们，还是根本就不喜欢他们母子三个。
就像他也不知道，妈妈的抑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这些，楚暮都知道。
“到了。”
秦朝扶着楚暮下车，一路挂号看病拍片，以最快的速度把打着石膏的楚暮又扶回了车上。
“要不把我放回学校吧，这样子也没法军训了。”楚暮在车上说。
“你一个人在宿舍，谁照顾你。”秦朝黑着脸，“住教官宿舍吧。”
见楚暮没回应，他又说道，“你一个人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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