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阳劝解道:“温大哥,就算这位汪老爷怎样都好,这与他人也无尤。你仅因为他们富贵而将其捉到此处为仆人数年,岂不是与汪老爷仅因为你贫困而瞧不起你同样?你可曾考虑过他们的家人也见不到他们?”
温明永登时默然无语。此时,汪榆却又接着说道:“我从未因你贫困而瞧不起你!我也是白手起家的,我也经历过贫穷的时日。我所瞧不起的,是你怨天尤人、因为贫穷就不愿意去努力。我不怀疑你对娟儿的爱,可是爱能让人吃饱吗?我们二老终有死掉一日,到那时,你有什么能力能够养活我的女儿?靠你的爱吗?
“说实话,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软禁娟儿,她随时能够出去见你。可是当她从她母亲那儿知道我所为只想激发你的斗志时,她便下定决心在你功成名就之前绝不见你——看啊,就连她都看得通透,可你却依然自怨自艾。哪怕在之后她得了不治之症,我要派人请你回来见她,她都为了你的前途着想阻止了我。只盼我在未来也不要告知你真相。我可怜的娟儿,至死都想着她的情人能够衣锦还乡。娟儿……娟儿啊!”
说着,汪榆涕泪横流,温明永听得愣住了,道:“小娟……她死了?”他的询问没有回应。段向阳和纪千晴二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而汪榆便只顾擦着眼泪,不再回应。
“你走吧。这些事便当作是我当年领你们回来、棒打鸳鸯的罪过……从今往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用你一辈子,为我的娟儿感觉惭愧去吧!”汪榆便向厅堂走了回去,他想见见他的夫人,这几年虽然夫人在旁,可是被温明永操控,有夫人又与没有有何分别?
“爹!”温明永走到汪榆面前跪下,泪流满面地说道,“明永……知错了!”
汪榆本已不想再理睬他了,可听他这一声叫得真切便还是顿了顿,随后方才径直朝内室走去了。汪榆已走,可温明永依旧跪着,咚咚咚地对着大堂磕头,他口中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段向阳和纪千晴两人一同将宫厉扶起,眼看温明永如此,心中俱是不忍。段向阳再也看不下去了,向纪千晴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他向温明永走了过去,说道:“够了。”然而温明永却并未理睬他,仿佛身边还没有人一般,兀自磕着头。“我说够了!”段向阳将其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表达歉意的方式不是跪在这儿乞求他们的原谅!如若你真的想要汪小姐原谅,要她瞑目的话,就照着她所说去做!去努力,去奋斗,那样才是真正的道歉!”
温明永不再挣扎了,倒在段向阳臂中,无声地哭泣。“好了,我们走吧。”段向阳柔声安慰着这个人,他哭得是那么无助,就如十年前的自己那样。
此刻,宫厉悠悠醒转,看着眼前景象,大惑不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四人一同回到思清客栈,于途中,纪千晴也低声向宫厉叙述了来龙去脉。却听宫厉说道:“老子居然错过了我的第一件神兵!是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
纪千晴却不愿再理睬他。回到客栈见一众师弟,便迎了上去,问道:“百姓们没事吧?”
方天纵应道:“我们本带着他们远离,可突然间他们便都清醒过来,因而我们便送他们回去了。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千晴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们的贪念啊……”
纪千晴眼眸突然望向安抚着温明永的段向阳,一时间他好像明白了许多,魔非恶,人也非善,他固有的想法开始因段向阳而逐渐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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