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海市局，询问室。
方泽没有让其他人进来。
这里，只有他和孙兴学。
单向玻璃外，罗笔芯等人站在这里，静静看着这场不知结果的问话。
也幸亏方泽没有让他们参加，面对孙兴学这样的人，不管是罗笔芯还是丁春秋，心里都没什么底。
害怕倒不至于，毕竟他们是人民警察。
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内心多少会有一些打鼓，影响问话情绪。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孙兴学带到沟里去。
方泽站在孙兴学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从孙兴学的眼神中，方泽看到的只有坦然和自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不管从心理素质还是从气质上，他都比胡强优秀太多。
对比之下，非常明显。
“孙总，抱歉了，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过来。”
半响后，方泽率先开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孙兴学脸上的微笑从未消失过，那是一种礼貌性的客气，是长年商场打拼所养成的习惯。
正所谓和气生财，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笑容，很容易引发别人的好感，就算是生气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他开口道：“方队言重了，既然有需要，我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理应前来配合。”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
刚才拒绝方泽传唤的事情，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好。”方泽点头，道：“那我先说声谢谢了。”
“方队长请问。”
“天居酒店的命案，不知孙总有没有听说过？”
孙兴学点点头，道：“听说过。”
“哦？”方泽倒是有些意外，道：“孙总日理万机，居然听说过这种事情？”
孙兴学道：“天居酒店，是我一个生意伙伴名下的产业，饭局上听他提到过。”
“原来如此。”方泽点点头，没有在意，继续问道：“死者是谁你知道吗？”
“那就不知道了。”孙兴学摇了摇头。
“哦。”
方泽看了孙兴学一眼，随意道：“好像是你的前妻，凌秀。”
“嗯？”孙兴学脸色变了变，眉头皱起，“是她？我的确没想到……”
方泽盯着孙兴学看了一会，道：“孙总好像……并不难过啊。”
孙兴学叹了口气，道：“我和她早就没有感情了，不然也不会发展到离婚。”
提到这件事，孙兴学似乎颇有感触：“世间夫妻，又岂能尽皆白头……”
“恩爱一生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罢了……”
瞧得瞬间变成一位幽怨诗人的孙兴学，方泽忍住骂人的冲动，道：“我怎么听说，你经常家暴凌秀，还喜欢一些特殊的把戏呢……”
闻言，孙兴学恢复了平静的脸色，道：“这好像是我的个人私密吧？家暴我承认，但法院早就已经判决了，我也进行了道歉和赔偿，方队难道想旧事重提，以打人罪拘留我不成？”
法律规定，如果家暴一方手段过于狠辣，哪怕是夫妻，警方也可以依法进行治安拘留并罚款。
见得孙兴学说话如同博士买驴，不着边际，方泽目光泛冷，上前一步，弯腰盯着孙兴学，道：“你有一个儿子，非常疼爱，但判给了凌秀。”
“虽然你对凌秀没有了感情，但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曾经有过一次类似事件，追求凌秀的人，被打的重伤住院。”
“试想一下，如果凌秀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恼羞成怒的你，会怎么样？”
孙兴学微笑道：“当然会祝福她。”
他仿佛没有听到方泽前面的话，只是回答了对方最后的问题。
方泽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
两个小时后。
方泽缓步走出了询问室。
很遗憾，他没有从孙兴学口中，得到任何有利于调查的信息。
罗笔芯等人走来，皆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方泽。
反观丁春秋，已经气得手指都差点握出白痕了。
平心而论，这场询问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恐怕不用两个小时，两分钟就能让他们破口大骂了。
孙兴学这个人，有着高超的谈话技巧，能用最平常不过的语言，戳中你内心深处的愤怒点。
方泽能在里面待两个小时，已经让他们很钦佩了。
同时他们也心中存疑：孙兴学，真的涉案？
站在门口，方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躁动，道：“所有人，跟我去孙兴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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