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分开的壶盖和酒壶都悉数落在了他怀里。云清和刚险险止住步子,看到司空鹤眠湿淋淋的黑发,一颗心又瞬间绷紧。
“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云清和连声道歉,却不敢上前帮他收拾。一来自己没带帕子抹布,二来司空鹤眠身份尊贵,自己贸然上前有失礼节。
忽然,他余光扫到那条神锦衾。立刻灵机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一半神锦衾,然后在司空鹤眠万分震惊的眼神中铺天盖地地扑向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云清和用狂风骤雨般的力道狠狠地擦拭着司空鹤眠的头发。可怜司空鹤眠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就稀里糊涂地眼前一黑,任由云清和疯狂地上下其手。
“好了。”
云清和一甩半片已经染了酒痕的神锦衾,解释道:“这样干的快。”
终于看到光明的司空鹤眠仿佛刚遭受了三灾六难般凌乱不堪。原本柔顺服帖的墨发此刻处处凭空炸起,头顶整齐的发簪也歪了一些,甚至两边鬓角都被云清和搓的明显发红。
“云尚书。”司空鹤眠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呼吸:“想谋杀本王就直说。”
方才,云清和脑中的确闪过那晚在皇宫里,司空鹤眠讨债的欠揍模样,但嘴上还是很不诚实地撒谎:“王爷言重了。”
这时,书文和书墨说笑着进来,视线扫到这边时,瞬间犹如惊天霹雳似地目瞪口呆。
云清和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王爷沐浴!”
两人恍然大悟,立即有条不紊地分工收拾。一旁的云清和自感帮不上什么忙,待目送他们簇拥着司空鹤眠出去后,一个人信步去吃饭。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书文请他过去。
“王爷怎么样了?”
书文不答反叮嘱道:“王爷状态不是很好,云尚书一会儿要多加小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沉重担忧,弄得云清和微感诧异。原先听书文说,司空鹤眠偶尔会使小性子,让自己多担待些。云清和还以为这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一颗心不免又悬了起来,“王爷他……会怎么惩罚我?”
书文扭头奇怪地看云清和一眼:“肯定不会啊。”
云清和纳闷,难不成司空鹤眠又要整那晚皇宫里的招数?
不过……自己确实有点过分。毕竟司空鹤眠是堂堂潇王爷,两人还没熟到可以互开恶作剧的地步吧?
但是,一想到司空鹤眠朝给自己算账的模样,云清和又气不打一出来。
算了。云清和心想,自己不仅职位比他低,年纪也比他大,怎么着也该主动和个好。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承诺也一样。
转眼来到寝屋内。书墨站在角落候着,书文过去和他并肩而立。
云清和越过他二人,见司空鹤眠正盘腿坐在榻上,懒洋洋地缩在狐领大氅里。已经干净柔顺的漆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那件云山蓝广袖锦服被晾晒在窗子旁的架子上,他身上则换了一件红鸢窄袖衣裳。整个人风平浪静,镇定自若,不像是有情绪波动的样子。
云清和拱手道:“是卑职冒犯了,请王爷恕罪。”
司空鹤眠无动于衷地看着他。须臾,缓缓问道:“云尚书平日里都这么粗暴吗?”
“这……”云清和面露犹豫。若是反驳,那岂不是表明自己的确是在报复?索性假意承认:“还好。”
“唉。”司空鹤眠幽幽叹气:“这以后可怎么办?”
“王爷放心,绝不会有第二次。”
司空鹤眠轻笑一声:“没有怪罪云尚书的意思。就是……偶尔粗暴一下也挺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生活情趣,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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