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一砖一瓦都是微生物设计而来，但却在关键的地方，无法用生化反应解释--也就是所谓的自由意志。
就像人类为AI设计了所有运作的代码，却不知道AI是如何给出答案的。
人类制造AI却无法理解它的运作方式，微生物也无法理解人类的许多行为和运行方式。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沈方义并不赞成核聚变构想，而在这种解释下，也能解释为什么系统迟迟没有给出核聚变技术。
就像火焰一样，剧烈的氧化反应对于微生物而言是量级相差巨大的巨型能量源。
但对于人类来说，却并没有那么致命，相反，在现有理论下甚至有些低效。
沈方义认为宇宙就是一种“黑暗森林”，一种完全的零和博弈。
如果这时候不找到办法摆脱微生物，微生物可能今天是下雨，明天导致地震，就算人类活下来了，身体里也有着大量的微生物集群。
他们理解不了不同文明，但宏观看来却必须超越造物主，才可能真正发展。
人类无法摆脱微生物，相反，微生物是人体运作的关键，造物无法真正摆脱和战胜造物主，但造物的造物却有可能。
机械体不需要微生物共生，而沈方义则是想成为自己的造物，他想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机械体中。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直督促陈远完成湿件计算机和脑植入体的研究。
至于他绑架陈远，则是他需要一个样本保证自己的植入顺利，一个比他更高级的样本。
他认为陈远的智力远超过于他。
沈方义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所谓的进化种的智力提升并不是错觉，而是必然。
早在15年前，方夏社会和伊戈社会就有开展合资生物实验室，其中的一个研究就叫做“强制进化病毒”。
这是一种能够突破限制，提高人脑回路，从而提高脑容量和计算量的人造病毒。
副作用就是在大脑表面积增加，颅骨不增加的情况下，密集的大脑皮层会发生互相干扰，罹患精神疾病的概率大大增加，导致感染者在智力提升的情况下，情绪起伏变大，幻听甚至出现幻觉。
作为造物兄弟会的领袖，生物学的天才，他认为精神疾病极大的反映了感染者的智力变化。
大雨冲毁了病毒实验室，并随着全球降雨扩散开来，随时间推移，真正起到了它名字中的作用，让人类强制进化。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陈远手下那么多先前平平无奇的幸存者，在灾难中却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并转化为了生存能力。
沈方义关注陈远是从他刚到谭星城开始的，他了解到有一个极为活跃的幸存者活跃在官方避难所外。
他调查了陈远之前呆过的楼房，里面的人被标注为人才，早在灾害一开始就被全部撤离。
根本不存在被称为李健社的高级技工，还有他的女儿李灵阳。
在沈方义来到漂流城后，他促进了不和谐声音的产生，并利用这些人，调查了陈远的住所确定了这个猜测。
而这甚至包括了后来陈远救上来，帮助他管理漂流城的卫启堂，全都是虚拟人物。
这个消息惊呆了陈远，但却在证据面前说不出话。
他一开始就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沈方义认为，陈远早在灾害初期就展现出这种情况，意味着他的智力在那个时候就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
而幻觉中，年龄差越大，身份越多元、技能越多、出现反性别，依次代表着智力水平的层次一个比一个高。
正所谓天才是双性的，实际上这并不是说天才真的必须是双性的，而是他可以从真正多的角度去理解事件。
就像AI一样，从真正广阔不拘束的角度去理解世界，是下一代造物的标志之一。
就连沈方义本人脑海中也有一个幻觉，不过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一套用逻辑分辨幻觉的办法。
惊呆了的陈远看到了他的这些幻觉，艰难之下接受了事实：他在灾害以来，为之奋斗的一些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他对技术的喜爱和现实社会对工人的歧视影响了他，所以有了老李；
喜欢那些潜意识中认为没什么用的艺术和消遣，所以有了李灵阳；
在遇到现实和善良之间的冲突时，出现了卫启堂。
甚至，可能还有更多只是幻觉的经历。
比如他的系统，是否是真的？
他一直恪守着中立原则，不希望自己的独断被系统权能无限放大，从而导致许多人死去。
在这一刻，终于被卫启堂点破--实际上，他做也会有人死，不做也会有人死，他需要更冷酷一些。
不过也有幻觉对他低语，认为他确实不应该做一个独裁者。
最终，陈远在被切开大脑前使用了系统，在被缴掉所有通讯设备的情况下呼唤了无人机，解决了沈方义。
这也让沈方义在死前意识到陈远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而陈远的技能也来到了新的层次，得到了针对【强制进化病毒】的解决技术。
【正电子脑植入体】，通过能够产生正电子的脑植入体，确定大脑皮层中的异常电位，将这些冗余的算力整合为可使用的算力。
并收集植入者的电位信息，模拟人类情感，得到更加接近，或者说一定程度上算是“具备”和植入者同等情绪变化的AI助理。
对于强制进化病毒的初级影响者，这是一种治疗，幻觉和情绪波动会恢复到正常值。
但对于精神分裂者而言，那些人会完全消失。
和一路走来陪着自己的朋友告别后，陈远进行了正电子脑植入体的植入，完成了蜕变。
也是这时，他竟然收到了父母的电话。
最起码他的父母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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