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与义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但感觉不得劲,就把厚厚的信封抽出来,拿手机把信封上的电话拍下来,之后把钱锁进保险柜中。
“吴大师的荷塘出手了,三百万,刚签完合同。”
“没买赔吧?”
“不过画的意境太差,构图也随意,应该是练手之作,不然也不能白菜价卖出去。”
听到生意做成了,路子野赶紧把手上的瓜子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将上面的碎屑拍干净。
“还是蜡头爸爸神功盖世,一张巧口,颠倒黑白。”
“这画是吴三偷出来还赌账的,他这个王八蛋,守着座金山出来要饭,世上也是独一份。”
“既然卖出去了,他欠我的二十万,也就了结了,明天把欠条给他送过去。”
“晚上什么安排,做成一大单,我们去新荣记尝尝海味?”
“小六今天晚上的飞机,说是签约了先锋雕塑家,好久没热闹了,正好聚一聚。”
路子野之所以称呼李与义为蜡头,这里面还有点典故,是因为他跟和珅的生辰是一模一样。
他生于庚午年乙酉月,庚子日壬午时。
在这扯点闲篇,正史上,乾隆朝的官员们,称呼和珅,并非是什么和中堂,和大人,而是称呼他为蜡大爷,蜡大人,烛爷。
这是他在咸安宫念书时,同窗给起的外号。
发达之后,下面人给他送礼,叫烧多少香烛,来对应他的这个外号。
倒台之后,四九城的相士们,都说他是蜡烛火命,蜡烛火,烧不长,所以也兜不住他身上的泼天富贵。
即便到了清末民初,官员们并不称字,都是叫外号,比如张之洞,张香帅。
到了民国中后期,大家才去号用字,但都还是有人喜欢叫他人外号。
闲篇结束,回归正题。
艺术市场水深,这画成本扣除,就是薄利,只赚了点辛苦钱。
路子野原想再把画留几年,翻着翻卖个天价,但现在市场不太好,能出手就高兴,准备拉着两位合伙人一起搞搞团建。
这世间,唯有阳光加美食,是不能辜负的。
李与义痛快地答应下来,毕竟自己也快半个月没见到老六那个臭小子了。
不过去之前,还得打个电话,跟那个鬼佬汤米约个见面的时间,把正经事办一下。
吃喝一定连着玩乐,接机之后,他们哥三直奔新荣记,折腾到大半夜,三人才各自回家休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李与义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打车来到了汤米所在的校场胡同。
老外们喜欢四九城的胡同文化,有条件的都会租一间独门独院的小院子,来显示自己独特的品味。
但在李与义他看来,这些大杂院是没半点舒适可言。
夏天闷,冬天冷,洗澡解手都不方便,即便有心想更新点现代化设施,受限于屋内狭窄,有心无力。
有能力的人家,早就搬出去了,剩下的,都在等上头的政策。
看着各户的门牌号,终于在胡同的最里面,找到了目的地,李与义上前摁了几下电子门铃,就等在门口。
一分钟之后,小院子的门才开一条缝,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找哪位?”
“我来找汤米先生,昨天约好的,我姓李。”李与义自报家门。
门打开半扇,一位绿头发,戴着粉色墨镜,身穿热裤的少女出现在李与义的面前。
“李先生是吧!汤米临走的时候说了,他去学校办事,这面请。”
绿头发说完就没等李与义回答,扭头往院子里走。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预料之中的汤米,李与义有点愣神,但还是很快跟上,顺手把门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院子,进了正堂。
“喝点什么?这里有喜力、嘉士伯、麒麟,科罗娜,你要喝哪一种?”
绿头发还没忘了待客之道,打开冰箱,报出了一长串的啤酒名。
李与义没有工作时间畅饮的习惯,再说昨晚上喝多了,现在头还疼呐!礼貌地拒绝了,询问起要鉴别的艺术品在哪里。
绿头发没再劝,从冰箱拿出了一瓶麒麟,麻利地起开,喝了一大口之后,才指向隔壁的房间,示意他自己去看。
一起待了几分钟,已经有点习惯绿头发的豪放作风,李与义自个去看,只是推开门之后,他就被眼前的物件给震惊了。
是口棺材!
准确地说,是一口鎏金棺!
内为棺,外为椁。
棺在这个年头,可是一件稀罕物,毕竟现在流行骨灰盒。
“这就是汤米这个死鬼请你鉴定的艺术品,升官发财,真酷!”
绿头发打着酒嗝,来到了李与义的身边,夸赞着好友的独特品味。
惟送死可以当大事!
这要是在二十年前,屋内摆一口棺材,不是什么稀罕事。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老人都会提前准备一口棺材,以防身后事。
李与义没有说话,将手上的公文包放到地面上,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这口鎏金棺。
这口棺不一般,说它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整体表面都是鎏金,火法鎏金,这技术华夏文明使用很早,商周时期就有应有。
棺表面都是浮雕,却不是一般的仙鹤神兽,却是一群身穿破袍子的人。
他们坐在地面上,一手捂眼,一手指着天空,好像天上有什么了不得事发生。
李与义站起身,顺着手指方向,看向棺盖上面,发现只有一团黑乎乎的图案,坑坑巴巴,应该是被钝器砸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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