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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开地用马鞭指着那领头跪地的老人家,笑了笑道:“老先生,你若还不起来,我底下的兄弟可真要杀人了,此人甚是鲁莽,我也拦他不住的!”
“徐老爷你真的不杀人?”老人终于站起身来。
潘石举着旗帜,上前说道:“你们难道是聋了,听不到我们的口号?‘杀地主,分钱粮,赤军来了再不纳粮!’,我们只杀恶贯满盈的财主,杀不得你们。”
“说的不错。”
徐开地满意点了点头:“我们不仅不杀你们,还要给你们分田,让你们家家户户得田而种,得粮而食,只因为我们是赤军!”
“这......”老人家显然不相信徐开地的说话。
徐开地没向他们再作解释,只是打呼一声道:“虎子、孟队长、周队长,清点镇上的人数,让底下抓起来的人将田地契约和银子都交出来,天亮之后,我们开始分田!”
三人齐声应答,呼喝手下的人开始办事,王虎接令后大声喝道:“所有识字的人,都给你爷爷站出来,帮着清点人数,记录好每家每户的人数,若是有胆敢抗命不从者,让老子知道,定斩不饶!”
徐开地没去理会他们各式手段的事情,再看向那充当领头羊角色的老先生说道:“我们说得出来,自然就能做得到,但你们想要白拿钱粮,也没有天掉馅饼的事情。”
火把在前,照得那老先生满脸红光,他也听得出,徐开地这般说话不似有假,急急问道:“徐老爷有什么条件?”
“每家每户,皆要派一个有气力的男丁出来,加入我们赤军,这搜刮过来的钱粮才有资格分得。”
他这番说话传开,众人议论之声再起,有一道年迈声音传出,问道:“若家中没了有力气的男丁,要怎么办?”
徐开地环视一圈,天色太暗,没找到说话之人,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们选男丁出来参加我们的行动,也就兼有保护你们安稳的职责,若是家中没有男丁的,那没有办法,只能少分田地和银钱。”
听到这话,议论之声稍有平息,但人群中不相信的还是多数,毕竟是一个外乡之人,急急跑来,就跟你说要给你分钱分粮,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情?就算有,也不会落在他们这些自认为命苦的苦命人身上。
但是他们的议论声音,每每有了起色,便会被王虎一声大吼吓得声势全无,一伙人只能满怀幽怨、惊惶、紧张等诸多情绪,在众人围拢之下,静待天明。
......
临近拂晓之时。
王虎派了段玉成绕行来到徐开地身边,交代清点人数的结果,满打满算,除去被他们抓起来的乡绅财户,这镇子剩下一百八十三户人家,每家每户当家之人都有罗列,田地契约厚厚的一沓,徐开地没有问他要来详细查看。
看完这些,他思考了一阵,让底下的人将这些被他们围拢起来的乡亲叫醒,大声说道:“现在黄家岭所有的田地,皆来到了我的手中,一会儿念到名字的,带着家中所有人上前来领田地,佃户优先,游手好闲的泼皮之辈最后。
分给你们的田地,你们只能自家耕作,不能私下租赁,种得多少粮食,与我们赤军二八分成,这两成粮食不是交给我的,而是用来养活你们家中参与我们队伍的人,田地无论你们耕与不耕,这两成粮食你们都要缴纳,当然,粮食也可用银钱代替,好了,现在开始分田。”
说罢,徐开地转身跟段玉成说了几句,后者便开始高声呼喝名单上的名字,遵着田契上的大概面积,开始划分,领了田的人,要转到王虎那边登记参军的人和将天地登记造册,而徐开地则在其侧,帮着解决遇到的一些疑难问题。
突然有一拖家带口上前来听分的汉子说道:“徐老爷,你这样分田地不妥,凭什么我家分的都是下等的田地,他们却分得上等田?”
“你做什么说这些话?”他家中老娘当是一脸忧色,扯住他的衣衫,让他闭嘴。
徐开地却没作理会,指向众人说道:“分的下等田地的,缴纳的粮食可以少一成,事后瓜分钱粮时,也可多领一个人份额。”
那说话之人想了一想,掂量其中分量,没有再说话,领了田契便往王虎那边走去。
接下来众人提出的疑问,段玉成不好做主的,皆有徐开地在身后拿主意,分田工作进行得虽有些颠簸,但总算也是在日照上来之时完成。
领到田地的人,也没有欢天喜地去感谢老天爷,徐开地这些人毕竟没有官府的威慑力,而且在他们看来,他们这种分田的方式,天地虽然看似是到了他们各自手中,可实质上徐开地的身份与那些地主差别不大。
兴许是他们今天高兴了这么做,日后若他们不高兴了,还可能将他们的田地都收回去,而且官府若知道了这些事情,肯定也不会答应,换言之,则是他们领到的田地,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的。
徐开地也非常明白,人心难调,永远是他计划中的最难以把控的部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但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急于在苏州官府尚未彻底反应过来之时,建立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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