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就是沙得利安的情妇妓女阿梅,她小声对后面又过来、与她会合的人说。
这些人,迅速从袋子里取出一只篓子,把篓子小心向前放,又拉着阿梅到一边,才用个小细杆子慢慢推开了篓子的开口。
一会,几条毒蛇从篓子里出来了,四处爬。
狮子本来还有些打盹,忽然就精神了,它不断的后退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尼布看见了向他爬来的蛇,也看到了其他两条向狮子爬来的蛇。
感觉到尼布和狮子的警觉,蛇以为他们要进攻,都立了起来,张开了它们似乎有着眼睛一般花纹的皮翼,露出了芯子和毒牙。
这种金色、带一点铜色的眼镜蛇,是埃及地沙漠里的东西。
它们怕冷,是不会在撒玛利亚城的冬天满地走的。
这时,眼镜蛇忽然像感到了什么别样东西,纷纷转过头朝另外一边爬去了。
等它们都爬过去,一张网子扑下来,把它们统统网住了。
原来有几个士兵,其中有两个像是埃及过来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潜了进来。
看看这有白有黑、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几个士兵,尼布就知道,他们是阿治曼打发来保护自己的。
他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阿梅和随着她的人只好不服气的偷偷溜走。
可惜这一次,阿治曼的网子,要比他们想的,铺的还要大。没有等他们来得及溜干净,就被在城门口堵住了。
“吆,我最喜欢美女了。”
阿治曼顺着他手下指着的方向,对阿梅嬉皮笑脸说。
外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也有些停滞了,都不屑得看着这个守军头目耍嘴皮子。
阿梅赶紧蒙上了脸,一言不发,装成是良家妇女遇到流氓的样子。
她身边几个人赶紧辩解:
“大人,您这是----”
“嗯,捉贼捉双,拿奸要双。你们这几个都不是双的问题了。都抓起来。还拐带良家妇女!都送到代管大人那里去。”阿治曼故意开玩笑说。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我们不是,这个女人是个妓女啊,她叫阿梅,真的是一个从巴比伦来的妓女啊----”
这些人一时以为自己可能是被拿错了,没有马上反抗。
等带到代管大人那里,天都黑了。
阿治曼打发人把几个男人都剥了衣服,绑在杆子上。
“这些奸夫!”
朱木齐和耶鲁巴伯两个,在阴影里,看着阿治曼玩的开心,没有留心后面藏着的尼布脸上的惊讶。
虽然这个女人,被唤作阿梅,被指作巴比伦城妓院的妓女,但是尼布还是认出了她,这个女人分明是尼布村子里的南娜。
几年的痛苦和浓眼影,还是没有完全遮盖她少女时的样貌。
南娜领着他、阿卡德和德卡鲁穆,去浆洗店投宿的样子,又浮现在他面前。
可是南娜怎么会变成妓女,又怎么会要来杀自己?
但是想想德卡鲁穆,尼布就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多想了。
只是他不甘心,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人真的是南娜,所以他急步回了神庙,打发养父再来看看。
不一会,沙得利安也赶过来了。
他看见这个叫阿梅的妓女也呆住了,可是他非常小心的、借着夜色,把自己的情绪,都收拾了个干净。
阿梅看了他一眼,也低头装不认识。
阿治曼却还专心逗着杆子上挂着的刺客,理都没有理他们。
夜完全深了,尼布站在神庙的高处,俯视着这座城市,和黑暗的尽头,虽然他的家乡落霞溪镇根本就看不到,但是他还在使劲的望。
不过是又一次失败的行刺而已,但是却在他的心里划了一道口子。
撒以马那坐在一边,有些好笑的看着狮子,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狮子对他呲牙咧嘴的人。
“要拷问他们吗?”
“-----”尼布没有回答。
老神官去认人了,一会他回来,在尼布的背后咧着嘴,一脸艰难。
大家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山洞医生,他却在神殿高层另外一边、精心收拾、刚杀好的埃及沙漠眼镜蛇。
“行了,阿治曼不是说他们是拐带妇女吗?!就按拐带妇女的条例处置吧。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半天,尼布终于说话了。
“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撒以马那看看老头子们,看来只有自己才是传令的合适人选,他刚要站起来,就听见尼布用平调子说:
“告诉阿治曼,我在亚述长大的、习惯亚述的规矩。”
这话让撒以马那很是同情自己的哥哥亚哈谢。
血统比后天似乎更加强大:眼前的少年跟他的养母越来越像。(王后是尼布生母的一奶同胞的姐姐。)
而亚哈谢虽然是把尼布从襁褓里带大的人,但是他却是尼布最不像的那个。
小鹰终究不是一只鸡,残忍和搏杀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拐带妇女,按照周围诸国的刑罚是拿石头打死,但是按照亚述的刑罚,则是被打个半死,然后,拿木椿钉在城门口的柱子上。
等处理了跟着阿梅行刺的男人们,阿治曼才扭过脸看着女俘:
“行啦,这些拐子都处置了,你跟你男人回家吧。”
沙得利安把手扶在了背后的刀把子上。
“谢谢大人,我男人早就死了,我一个人回巴比伦城栖身的妓院就好了。”
阿梅有些战栗,低着头说。
现在沙得利安对于她,不再是恩客或者情人,而是一个只想要杀了她灭口、以保住权位的官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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