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对方目的之前,王芷蕙有一个处事原则,那就是,对方越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偏偏不做,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主动。
“方先生是来跟我聊天说家常的吗?”王芷蕙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笑容:“只可惜,我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可以奉陪方先生说这些长舌妇爱说的八卦事情。如果方先生想找人八卦,我建议方先生可以搬个小马扎到胡同口坐着,不用一会儿,就能聚集起一堆中年妇女来陪你聊天。”
“呃……”方子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这王芷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她居然能忍得住这种侮辱,不软不硬,兼枪带棒把他说了个哑口无言。果然陈亮身边没有无能的人啊。就这么一个小女子,也有这样的涵养。
“看王小姐说的,我怎么可能是来唠家常的呢?我主要是想问一问王小姐,当初从黄家仁身边偷走的蚩牌,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是交给了陈老板了吗?”
既然王芷蕙不上当,方子轩总不能一条道明知走不通还要走到底,他心念一转,又提到了这个问题。
方子轩是知道王芷蕙偷走过黄家仁的一面蚩牌的。这件事,林子昊当时就上报了长老会,方子轩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正是古长老告诉他的。那块蚩牌,林子昊一直没有弄到手,虽然他也从陈亮那里拿回来一面蚩牌,但那面蚩牌,据林子昊说,并不是原本黄家仁身上的那一块。
这件事,即使在猎门,也都是一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更不用说是别人了。
方子轩提到这件事,王芷蕙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她没有想到,方子轩的用意,竟然会是那块蚩牌。
说起那面蚩牌,这可是王芷蕙的一个秘密。当初,陈亮对她说,交出蚩牌,他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并把她和她的家人送到她选择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会保证她们一家人的生活。
那时候的王芷蕙,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并且把蚩牌交给了陈亮。而直到现在,陈亮也并不知道,她当初从黄家仁手里拿走的,本来就是两块蚩牌,她交给陈亮的那一块,并不是黄家仁的那块,而是黄家仁刚从一个死了的九族族人身上拿回来的那一块。
两块蚩牌,一模一样,那时候的陈亮,也完全没有想到,已经被逼到绝地的王芷蕙,还会再跟他动什么心眼,还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把真正的蚩牌藏匿起来。
这个秘密,王芷蕙一瞒就到了现在。
方子轩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王芷蕙有些狐疑。这件事,她自信没有人知道,就算是黄家仁事后发现他丢失的蚩牌是两面而不是一面,也未必就想得到都是她拿走的,就算黄家仁想到了,他是九黎族人,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方子轩?
这个秘密,绝不能让他告诉陈亮。这是王芷蕙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念头。
这一段时间,通过她的努力,陈亮终于开始信任她了。她不想因为任何一件事,破坏了现在的这种默契。
当初她偷藏蚩牌,也只不过是对陈亮实力的不信任罢了,把蚩牌留在自己的身边,原本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发展,到了后来,她虽然想把那块蚩牌交给陈亮,但已经无从开口。在她的心底深处,还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让陈亮好不容易对她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又这么崩溃了。
看到王芷蕙变了又变的脸色。方子轩心里暗喜,他这一注,看来是押对了。
方子轩其实,并不能确定这件事。他今天提到这件事,也是被古长老那个命令给逼出来的。
林子昊把陈亮给他的那块蚩牌交到了长老会的手中,长老会的长老们一个一个把蚩牌试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一块经由林子昊上交的蚩牌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一块。那么,有四种可能,一是,王芷蕙从黄家仁手里偷走的本来就是块假的。黄家仁之所以大张旗鼓,不过是想混淆视线。二是,陈亮给林子昊的那块是假的,真的被陈亮偷偷换了下来。三是,王芷蕙交给陈亮的那块是假的,真的还在王芷蕙的手里。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林子昊把真的蚩牌昧了下来,弄了块假的,上交到长老会。
这四种可能,从概率上来说,除了第四种可能性最小之外,其他三种,机会差不多相等。
今天,方子轩这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灵光一现,才把这种可能说了出来。反正,这是不是事实并不重要,只要能让王芷蕙感兴趣,不至于给他下逐客令,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让方子轩大感意外的事,听到他的话,王芷蕙的脸色,就像是调色板一样,变个不停。难道,他误打误撞,竟然真的猜对了?方子轩心里大喜。如果他真猜对了的话,那可就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那块蚩牌,对猎门很重要。虽然方子轩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就凭这个消息,他知道,也足以使古长老解除一切对他的惩罚。
这一趟来高家,虽然没有得到林子昊的消息,但能知道这么一个秘密,也算是值得了。
“方先生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想要让王芷蕙承认是她拿走了蚩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要对陈亮坦白,也绝对不会是在现在。既然不能承认,那剩下的,就只有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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