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天做孽
大概在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实验室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的声音，几个黑制服警察走进来，中间夹着一位低头不语的少女，就是姬小雨了。开发小组里其他人并不知道姬小雨失踪的事，蔡灵笑着跑过来，拉起姬小雨的手，“小雨，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再休息几天？”
“不用了，我……很好……”姬小雨勉强笑笑，刷卡走进实验室，默不作声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工作，虽然她的粉脸还显得很苍白。
几个警察在实验室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齐刷刷望着实验室里的王韬。可王韬只顾埋头苦干，好像连姬小雨回来了都不知道。几个警察没办法了，他们不敢打扰王韬工作，就对郭安娜说了几句，郭安娜闻言后点点头，这些警察才无奈地离去。
姬小雨工作一会儿后，突然又停下来，起身走到王韬身边，微微行了个礼，“组长……对不起……”
“回去工作。”王韬还是没抬头，键盘敲打如飞，眼睛一直看着桌上的一份程序变量表，似乎心中只有工作。
小组成员不禁目目相觑，感觉到好像什么事不太对头, 可又猜不出来。姬小雨回到座位上又工作起来, 还是没干上多久，突然伏在电脑桌上哭上了，双肩耸动，哭的无声。
蔡灵急忙又赶过去, 轻拥着姬小雨的肩膀, “小雨你怎么了？告诉我啊……”
姬小雨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 哭得小组成员谁也干不下去了。突然间, 这些人包括门口的郭安娜都听到“咣”地一声巨响，原来是王韬抡起椅子, 砸在了地板上。
这下姬小雨不哭了, 整个实验室里变得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这时候谁惹到王韬就是惹火烧身。王韬没有骂谁, 更不可能打谁，双手叉腰咬紧牙关，自己憋了半天，一指实验室门口，“蔡灵，把姬小雨送回宾馆。”
“哦，好的。”蔡灵双手扶起姬小雨, 搀着她向外走。
姬小雨不管心里有什么事，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回去，这时一句话也不敢说。王韬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随时可能炒某个人的鱿鱼，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样。
蔡灵姬小雨擦着郭安娜的肩膀走了, 郭安娜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的背影，趁王韬没有找新椅子继续工作, 她向王韬挥手，“王先生, 你来一下可以吗？”
王韬长吸了一口气，沉着脸走到实验室门口。郭安娜知道他心情很差, 不顾实验室里人们都看着，拉起王韬的手，“姬小雨……刚才去了公墓。”
“切！”实验室里面, 金丹对门口的两个人表示深深的鄙视。
听到郭安娜的话, 王韬皱起眉头，姬小雨在上海无亲无故的, 跑公墓去干什么？谁死了？不过王韬脑子里灵光一闪，确实想到一个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大步走出实验室。
在证券大厦外，王韬钻进了奔驰车里，郭安娜当然也上了车，王韬吩咐前排司机说：“去公墓。”
“啊？公墓？”司机愣住了，想了想才问王韬，“去哪个公墓？”
王韬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望向郭安娜。郭安娜知道王韬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司机：“虹口区的那个。”
“好的。”司机不再废话，发动车子向虹口区驶去。
虹口区西面有座小山包，不高也不大，向阳的一面本来是密密的树林，后来被砍了个七七八八，又围了一圈青砖墙，立个牌楼大门，就成了公墓。一般葬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默默无闻的人，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小市民，如果真是有钱人或者高官，上海有更好的公墓为他们服务。
说起来，也可笑，再好的墓对于死者而言，有什么意义吗？
公墓西南一角有座新坟，很小的坟, 甚至没有碑，坟上砌了青瓦, 算是唯一的装饰。坟前摆着一束鲜花, 是白菊，还有一些似乎刚焚化不久的纸灰。
王韬站在坟前, 心里特别特别不舒服，不一会儿，公墓里的服务人员走过来几个，送来一篮子鲜花，是王韬刚买的。王韬接过篮子，不由分说把里面的花全洒在坟上，几乎把小坟都给盖上了。
“先生，还有别的要求吗？”某个服务人员小心地问王韬。
“我要刻个碑……”王韬语无生调。
“您要刻什么样的碑，我们的价格是……”
“大的碑。”王韬打断了他的废话，又指指那个坟头，“我要刻个比这里所有的碑还要大的碑，就立在这里。”
“好的好的，那碑上刻什么字呢？”这个服务人员心里暗自高兴，这下赚大了。
“王韬，这不合适。”郭安娜突然打断两个人的对话，认真地劝说王韬。
王韬闻言冷笑，十分讽刺地望向郭安娜，“有什么不合适？”
“我看过他的案卷，他是个叛国者，又是企图盗窃国家重要信息的间谍，你给他立那么大的碑……”
“所以我才要立碑。”王韬打断郭安娜的话，然后转过身居高凌下指着整个上海滩，“在这个糜烂的城市里，每一秒钟都有很多龌龊的事情在发生，与之相比，小擎总算一个有信念有理想的人。他向往尊重，向往自由，向往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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