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没忘……”扶鸾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奴婢只是不知要如何说……”
谢樟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微微缓和了下声音，“为何见朕？”
扶鸾微微咬了咬唇, 小心的看了眼谢樟, 小声道：“马妃娘娘好像认出奴婢了。”
谢樟眉头一皱：“认出你？她之前见过你？”
“是, 马大人回京那年, 奴婢……”扶鸾声音越来越小，幼年时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她眼睛有些模糊，垂着头低低道：“当时奴婢尚在家中，京中聚会, 小姐们也常在一处，马妃娘娘当年是刚从外地进京的，与京中的小姐们都不熟悉, 因此也被主人家带着与奴婢说过一些话，便是这些年过去，奴婢的样貌也没有太大改变，所以奴婢觉得马妃娘娘已经认出我了。”
“她找你说话了？”谢樟拿起丢在一边的手串, 慢慢在手里把玩着, 看着扶鸾道：“她若是能认出你，王贵妃是不是也会认出你？”
扶鸾思索着摇头：“贵妃娘娘那边, 奴婢暂且不清楚, 不过当日在京中, 贵妃娘娘一向不怎么与人交往，她才艺品貌俱佳，那些小姐们也不怎么与她来往，奴婢父亲一直未教导过奴婢才艺书画，因此也总是远远看着王贵妃，并不算太熟。昨日开宴之前，马妃娘娘是叫奴婢过去说话的，不过后来因着皇上到了，便也罢了。今日马妃娘娘有恙，宫里其他姐妹都去探望了，奴婢……怕过去便会……”她看了谢樟一眼，慢慢的垂下了眼眸。
谢樟明白她在怕什么，微微点点头，道：“朕知晓了，马妃那边你不必顾忌，该去便去，不管她说了什么，你尽管应下就是。”
扶鸾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飞快的落下眼皮，低低应道：“是，万一……万一马妃让奴婢做些……”她咬着下唇，心中无限担忧，马妃若是真的认出自己，定是要威胁自己害人，这种事情也要应下吗？
她心中疑虑却不敢问，只能勾着头看着地面暗自纠结。
“不管什么事情你通通应下，朕明日会召你伴驾。”谢樟不欲与她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让刘洪将人带出去。
扶鸾脚步踌躇，到门外转头向内看了一眼，只见皇上已经低头看阅奏本了，只能转头离开。
方荣见扶鸾愁容满面的样子，眼神闪了闪，低低道：“答应莫要想太多，既已见了皇上，咱们该如何便如何。”
扶鸾扭头看他，半响后微微叹出一口气，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罢了，该如何便如何吧。”
几人刚刚走到忘月居附近，就看到一个掌事宫女打扮模样的人朝着他们过来，扶鸾有些愣怔，一旁的方荣从侧提醒：“是德庆宫的红欣姑姑。”
扶鸾连忙扯起唇角，带出一个优点僵硬的笑看着来人。
红欣对着扶鸾行了礼，道：“请答应安，马妃娘娘让奴婢来请答应过去叙话。”
扶鸾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的抓紧了方荣的手腕，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我知晓了，姑姑先回，我收拾收拾便过去。”
“答应不必太精心了，马妃娘娘还等着呢。”红欣脸上的笑容不变，话语中的意思却不容抗拒。
扶鸾微微挺了挺脊背，壮了壮胆子道：“放肆！马妃娘娘身体不适，我专门准备了些东西，难不成你一个人奴婢还要对此指手画脚？”
红欣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怔了怔，才放软了声音道：“马妃娘娘有命，让奴婢带答应一并过去，奴婢不敢抗命，答应请尽快准备，奴婢在此候着。”
扶鸾侧眼看向方荣，方荣看着自家答应明显紧张害怕的眼神，感觉到她扶着自己手腕的手心已经是湿漉漉的一层汗，微不可查的对她笑了笑，转头对红欣道：“红欣姑姑，答应得知马妃娘娘身子不适，一早就将东西收拾好了，进去拿了就走。马妃娘娘这般召唤答应过去说话，想必也不在意这点时间，您还是先回去给娘娘回个话，答应随后就到。”说着对身边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连忙上前，笑着拉过红欣，一边拉扯着她往前走，一边将一个装有金耳坠的荷包塞给她。
见红欣被自己的宫女拉扯远了，扶鸾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转头看着方荣道：“怎么办？她……她……会不会打我？”
方荣顿时语塞，随后心里便有些酸酸的，笑着安抚她：“答应莫要害怕，一会儿奴才陪您过去，若是情况不好，奴才护着你。”
扶鸾惊恐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听到方荣这句话，怔怔的看着他，半响后摇头：“不，若是真的情况不好，你要走，去找皇上。”
方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边让人进去忘月居随便那些东西出来，一边道：“是，奴才记下了。皇上一直都十分照拂答应，答应千万莫要害怕。”
扶鸾紧紧咬着下唇，在方荣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已经拿出来的一堆补品，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皇上一直都照拂她，皇上让她什么事情都应下来，她不需要害怕！
马方雅看着先回来的红欣，眼神轻飘飘的从她身上扫过，淡淡道：“本宫让你与那鸾答应一起回来，既然你听不懂本宫的话，便去领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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