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想的。”李斯用下巴指了指祝峰，他还是第一见到敢跟整个军团硬刚的人。
“那谁知道，听口音不像是秦人，估计是蛮子。北方的胡人崇尚个人武力，喜欢单挑，估计蛮子也差不多吧。”乐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如果能打过对方，他倒是不介意单挑，毕竟雄性动物对力量有一种刻在基因里的追求和崇拜。
不过祝峰实在是太强了，而且明显不懂指挥作战，连基本的战阵都没有掌控，全靠个人武力支撑，乐乘脑子有病才会和对方单挑。
“好像周围胡人、羌人都比较擅长单挑。”副将杜盛说道。
“草原和山林的恶劣环境注定了只有强者才能可能保护整个部落，所以他们从小就树立了个人武力崇拜，和人厮杀，和狼群厮杀，和老虎熊罴厮杀，有的部落选拔首领都是靠单挑，实力最强的那个成为首领，那种环境长大的，单挑能不厉害吗。”
“但中原则不同，农业的稳定产出使得中原的竞争并没有草原来的激烈，除了生存之外，还要追求发展。发展靠的不是武力，而是脑子。靠的不是个人，而是群体。所以相比较武力，中原更看重智慧。相比较个体，更看重群体。”
“中原战场很少会见到两人阵前单挑，除非对自己非常自信。我们一般都是以军团为单位，动则上万，甚至几十万大军厮杀。不过我们中原也有不少个人实力强横，但不懂指挥的将领，不过最多也就带领一支军团，靠着个人武力勉强支撑，再多就要散了。而且走勇战派的，一旦遇到比自己实力更强的武将，会被克制的非常厉害，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李斯解释道。
“还是走统帅大军路线有前途，走个人武力路线限制太大了。”乐乘点了点头。
不过俩人不知道的是，几十年后的华夏大地上，会出现一位真正一人破军的神人，并且他的战场指挥能力也是拉满的。
“这个秦将带了有一万人，这得将近两个军团了吧。”副将杜盛说道。
“估计是秦国为了安抚南蛮，树立的典型吧。”李斯笑着说道，一般来说，各国征服某地，都会从当地挑选一两个人作为典型，用来安抚当地人。
从秦将的实力就能看出，在南蛮中地位绝对非常高，只要露出亲近秦国的意愿，被挑选出来很正常。
不过王龁应该没有料到赵军会这么快就赶到战场，否则绝对不会派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将领单独领兵。
主将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秦军原本就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心中的那根弦被赵军斩断，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赵军高呼着胜利朝着秦军冲杀过去，“噗噗噗！”一阵疯狂的撞击与砍杀声，秦军防线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与防线一同被撕裂的，还有秦军的信念，望着四面八方朝自己涌来的赵军，密密麻麻，马蹄声阵阵，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刻，秦军彻底慌了，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少数精锐的秦兵聚在一起，互为依靠，想要杀出去，但很快被赵军剿灭。更多的秦兵在疯狂和茫然中被赵军杀死。
受到京观的刺激，乐乘心中的杀意早已溢出，即便秦军跪地投降，乐乘依然没有下令住手。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河流，大地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尸体。
赵军早就杀红了眼，马槊断了就换刀，刀卷刃了就换短枪。
秦军似乎明白投降并不能换来赵军的怜悯，开始咬着牙站起来反抗，用血肉之躯来抵抗骑兵的冲击。
但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反抗终究是徒劳的。
秦军在不断减少……
夕阳西下，大地尽头传来剧烈的震荡，乐乘抬头看去，两面大旗‘秦’‘王’映入眼前。
“撤！”乐乘大吼道，捞起地上的秦将，扭头朝远处撤去。
赵军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秦军主力已经赶来，这个时候很明显不合适继续战斗了。
“还是晚了一步。”王龁看着远去的赵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想要下令追击，最后还是理智的放弃了。
“秦军怎么来的这么快，还是王龁亲自率军。之前秦将不是说大军驻扎在荥阳城外吗，看来没有说实话。王龁都出动了，绝对不是攻城这么简单。秦军应该是想以韩长城为第一道防线。”李斯稍微一想，大概猜出了王龁的计划。
不过很显然还是乐毅技高一筹，派他们抢先突破韩长城。
“下面秦军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将我们围住杀掉，或者赶出长城，不过我们是骑兵，虽然不以速度见长，也不是秦军这些步兵能追上的。只是不知道秦军骑兵有多少，如果数量超过一万，还是会造成一些威胁。”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垣雍或者修鱼与我军交战。有长城作为依托，可以以逸待劳。第三个选择就是退守济水，不过秦军粮草需要从济水运到大梁，不到万不得已，王龁不可能退守济水。”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想办法将我们剿灭。如果不能剿灭，则选择在垣雍或者修鱼与我军交战。最后才是退守济水。”
想明白之后，李斯对接下来的计划就清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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