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被冤枉,寒某可以抵罪。”寒冬一字一句言道:“天日昭昭,任由处置。”
叶秋眉头一皱,却听冯晚言道:“不必。冯晚不敢为天下人求,就只王府之中,盼再无一人被屈含冤,受冯晚当日所受之苦、之辱、之不公!”
寒冬一僵,半晌无语。
叶秋深深一叹,劝他:“先回去吧。”
“总管大人还忘了一事。” 冯晚在后幽幽言道:“我偷梁换柱入锦绣堂搅扰盛宴,尚未领罪。”
“此涉国事。”寒冬不再回头:“待请示王主之后,若有处罚,寒某会遣人通知。”
⋯⋯
邀月从刑堂出来,赶回圆缘居向李慕禀告:“寒冬甚是硬气,挨了八十鞭子照常理事,下面不论罚到哪个,没人敢在滋歪!”
李慕撇嘴笑道:“打自己鞭子这事是干的漂亮,就不知道打完之后长没长记性。紫云瞳都这么大了,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家还跟个奶娃娃似的被人看着管着。喜欢哪个男人,得先向叔叔报备,不觉烦么?寒冬再不识趣儿,这总管可当不长了。”
“我觉得英王对寒冬、叶秋还是很信任的。”长风言道:“那么宠着从奕,也没叫他当家。”
“叫从奕当家?”李慕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新挂的红豆珠串:“那我可不能答应。”
邀月将日来发生诸事一一回禀:“青方罍上那句铭文,正巧是堂里的一桩生意,我就把话传出去了。”
“嗬⋯⋯原来这就是那件窃案了。”李慕一听即明:“你把冯晚可连累的不轻啊。”
“寒冬胡乱猜疑,与奴才何干?”邀月一脸无辜。
“说的也对。”李慕失笑:“回头冯晚当上公子,本宫送他一份厚礼,聊表歉意吧。这两日就先预备出来。”
“不等年下了?”
“等什么等!”李慕一嗤:“再等下去,冯晚怎么做人!”
“哦,也是!”长风有所领悟。
“近来堂里有什么事?”李慕转了话题。
“老堂主十几日前亲临上京。”
“什么?”李慕一惊:“来做什么?”
“听说是为看看少主。见您没在,也未多等,给您留了一封信函。”长风言道:“其它就没有什么要紧事了。”
李慕接信看罢,思索一番,问的很是详细:老堂主几时来的,几时走的,都问过什么,查过什么,指示过什么。听来听去,并无异样,可不知为何,总觉不能放心。
“少主?”邀月低声问道:“哪里不对么?”
李慕微微摇头,又问:“英王半夜被胤皇宣走,至今未归,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堂中可有消息?”
邀月回想半天,一脸茫然。
“你去正寝那边守着,英王回来,速报我知。”
⋯⋯
上京骡马大街,陈琅风尘仆仆的入了城,见街边有卖烧饼的,就想打包两个先垫垫肚,不妨正听见排在前面的两个女人闲话。
“老虞家都被从英王府赶出来了,你听说没有?”
“真的?他家叔叔当着管事,小郎当着大侍。都可得脸了。”
“嘿!那是以前。”女人不住撇嘴:“老虞成日趾高气扬,说儿子怎么灵,怎么好,早晚能当上英王的公子。现在怎么样,比不过人,被抹下来了。”
“那谁当上了?”另一人很是好奇:“是不是姚家的小子?”
“不是,他不知在哪个旮旯当差,连英王的面儿都见不着呢。”女人低声说道:“那个有福气的听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长得可白,可漂亮了。老虞生气,管人家叫什么卷毛妖精。”
“卷毛妖精?”陈琅不动声色的凑上前去:“不是咱中原人么?”
“那谁知道啊?我们又没见过。”女人只道她也是个闲打听:“得问老虞,她家就住后街。不过姐们你最好别碰钉子去,她正烦的想打人呢。”
陈琅揣好烧饼,走至后街虞家,想了个由头,径直去见虞家祖母,不过说了一炷香的话,就把个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打开心窝子就把牢骚一股脑的倾倒了出来:
“我家连翘是在英府当差,上为王主喜爱,下得总管欢心,谁知被个妖精似的东西谣言中伤,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给贬了出来。唉!我才说这好人怎的没有好命?老天奶奶就显灵了。晌午孩子回来,傍晚就被贵人拿轿子接走了。她爹娘也都跟着过去打理了。”
“哪位贵人?”陈琅见她欲言先笑,一脸得意,知道是等着炫耀呢,又多恭维了几句。
“告诉娘子也无妨。”虞母笑得扯开了满脸褶花:“是⋯⋯恭王!”
“嘶⋯⋯”陈琅稍一皱眉立刻展开,暗道:动作好快啊!
“那个狐媚子,小妖精,绝人后路,我看他还能有个好。”虞母夸完自己孙子,转头就破口大骂别人,足足骂了半个时辰犹不解气。
陈琅面色阴晴不定,听到最后,只是笑问:“世间还有头发是卷着的?他叫什么?”
“冯晚!”虞母直是咬牙切齿:“我就咒他,不是想攀高枝儿么,早晚得被英王干死。那可是个拿男人当鼎炉的煞神!”
“⋯⋯”
原来冯晚当了紫云瞳的公子⋯⋯陈琅离了虞家,默默向自己搬来的胡同走去,刚转过街角,忽听由远及近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英王回府,都让开,快点让开。”
人群四散躲避,却有个红衣绿袄的女孩仍趴在地上玩耍。陈琅手疾眼快,把她从马蹄子底下抢了出来,一看竟然认识,就是借住在自己家里的姬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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