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叔您仁慈啊,连着遇到了好几拨牧民都没有下手,硬是在草原上逛了好几个月,不像侄儿,名下都挂着不知道多少人命了。”
……
要说这戳刀子,在大明朝朱瞻壑是不敢自认第一的,甚至在他自己看来,他都排不上号。
戳刀子这件事,还得是儒家的人最为擅长,他也就是跟着那些曾经想要捅自己刀子的文官学了点儿鸡毛蒜皮罢了。
不过,朱瞻壑这刀子戳得是相当精准,直指朱高燧最软的那根软肋。
朱高燧为什么会被赶去就藩?原因不就是当初老爷子想让他在朱高煦就藩之后扛起武将的大旗,结果他却去草原上闲逛了好几个月,狗屁没干吗?
此前,朱高燧一直以为是老爷子偏心,也认为是自己时运不济,没能遇到瓦剌的军队,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大杀四方。
结果,现在被朱瞻壑这么一点,朱高燧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当局者迷。
看着闷头离开的三叔,朱瞻壑咧开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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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今天是朱高煦父子俩进京的主要原因,之一。
看着人潮涌动的宴会,朱瞻壑心下有些感叹,今年的人可比去年多得多,因为新税制的实施导致有很多生面孔不说,使臣也多了不少。
“前两年也这么多人吗?”朱高煦很是意外地看着儿子,他没想到自己去云南的这段时间,这除夕晚宴变了这么多。
竟然比郑和第三次远洋归来的那次还要多。
“没有。”朱瞻壑摇了摇头,他每年都来,对别的可能不了解,但往年的热闹程度是没法和今年比的。
“前两年没有这么多人的,可能是因为郑和回来的缘故吧。”
“也不对啊……”朱高煦皱起眉头。
“永乐九年那次也没有这次热闹啊。”
“这个问题,可能下官可以为吴王殿下解惑。”
父子俩正说着呢,一个人影跻身到了他们的面前,躬身作揖。
朱瞻壑定睛一看,老熟人,夏原吉。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朱瞻壑没说话,只是觉得这货是真的闲,怕不是盯上自己了。
朱瞻壑不知道的是,他只不过是在心里牢骚一下,但还真就猜中了。
夏原吉还真就是盯上他了,而且今天一早就来了,就为了等他。
原因很简单,今年国库又有钱了!
“吴王殿下久居云南,可能不太清楚,今年来朝贡的使臣很多,但并非是远洋宝船队归来的原因,因为宝船队今年带回来的使臣并没有上次的多。”
夏原吉并不知道朱瞻壑的腹诽,兴致昂扬地开始给朱高煦解释了起来。
“今年能有如此盛况,还是多亏了吴王世子殿下的功劳。”
“嗯?”
朱高煦父子俩同时惊咦出声,不知道这事儿跟朱瞻壑有什么关系。
“您二位不知道,今年不只是朝鲜等国派人来朝贡了,就连关西七卫、东察合台汗国等国家也都派人过来了。”
“而且,所有前来朝贡的国家都似乎是约定好的一般,大大的增加了进贡的贡礼价值。”
朱瞻壑闻言又翻了个白眼。
果然,夏老抠还是那个夏老抠,能让他如此兴奋的也就只有钱了。
不过啊,朱瞻壑这次的格局小了,夏原吉可不是因为这点儿钱而兴奋的。
今年的户部可以说是相当的阔气了,是往些年都比不了的那种。
新税制的实行让大明的税收更加清明,再加上官绅一体纳粮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落实到所有地方,但这份收入就已经很多很多了。
今年的大明,光是在税收这一项上就已经增加了往些年的七成左右,险些翻了个番。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夏原吉才可以说是彻底服了朱瞻壑,死心塌地的那种。
甚至,现在的他经常在幻想,要是朱瞻壑早几年提出新税制的话那该多好?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就不至于那么难了。
“老二!”
夏原吉还想继续说呢,一道喊声让他闭上了嘴,然后躬着身退走了。
朱高炽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来到了朱高煦的面前,拉着他就往中间走。
“快来快来,父皇等你好久了。”
朱高煦被自己的哥哥拖着向前,朱瞻壑则是悠悠的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来到了目光汇聚之处。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躬金安。”
朱高煦的语气有些难掩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变了味道。
和他一样的是,朱棣也是难掩激动。
“朕安,朕安……”朱棣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下来,弯腰扶起了自己的二儿子。
“云南,住得可还习惯?”
“托父皇的福,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朱瞻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和往常年不一样,今日,应该不会有他的戏份。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他自己这么想而已。
随着朱瞻壑进入这目光汇聚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这些目光,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善意的。
对此,朱瞻壑表示并不在意。
“幼孜,见过世子殿下。”
出人意料的,今日第一个找到朱瞻壑的,竟然是金幼孜。
自解缙和黄淮等人被处斩之后,内阁安静了不少,对于朝廷的新税制也没什么动作。
若是以往,他们怕是早就跳起来了,而有了被杀的鸡,他们这些猴子也安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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