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作为冠军，她上台领奖，并发表获奖感言。
乔思思双手接过奖杯，对着颁奖的主持人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她转过身，手握着话筒，面对台前的观众。
观众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大概想要看看这个别出一格的设计师长什么样子。
这些观众，也已经足够了。
哪怕只有一个人，她也要完成她的谢幕。
她拿着手中的演讲稿。
想了想，又将手中的稿子扔在了地上。
自己拿着话筒道：“就在刚刚，刚刚我的模特上台之前，我在后台听到有人说，华夏人没有时尚，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差点就信了。
但是现在，我站在这里，我想通了。
时尚是什么？时尚是态度，是包容，是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接纳。
我们华夏有五千年的历史沉淀，也曾万邦来潮，它今日所拥有的，是广袤的空间和漫长的时间，交叠累积，才保留至今的瑰宝。
不同于有些人的傲慢和偏见，它保罗万象，我们华夏就是时尚本身。
唐装热情，宋制婉约，明制端庄……
而我今日所得的荣誉也不该归我一人，而是我华夏五千年文明留给炎黄子孙的宝贵遗产。
我是乔思品牌的创始人，我来自华夏，如果大家也喜欢今天晚上的作品的话，欢迎来华夏多了解了解。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当你们开始接触它，了解它，你们就会知道它的瑰丽与厚重，而我，今天表现出来的，未达其万一。”
布鲁斯就坐在台下，她听到乔思思说完了这段话，带头先鼓起掌来。
乔思思也看见了他，回以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鼓起了掌，只是人数不多，声音也并不洪亮，稀稀拉拉的。
但是对于乔思思来说，这都已经足够了。
乔思这个品牌的确很小众，因为其工艺的限制，不可能大规模生产，但是它能在世界面前展现出它的美。
那就是乔思思奋斗的目标。
乔思思拿着奖杯，去了后台，刚好，又遇见了那位Ella。
刚才乔思思在台上内涵她的一段话，她当然也听到了。
丢了冠军，还被内涵一通，想也能想到这位Ella小姐姐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思思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乔思思偏偏冲着她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奖杯。
“这个奖杯也算是终身成就了吧。”乔思思缓缓道。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你现在还很年轻，三十？还是四十？反正离退休还早嘛，三年之后再来。
我相信你，在退休前，一定能拿到奖杯的。”
拿着成就报复回来，这种感觉，真爽啊。
从比赛现场走了出来，乔思思第一时间给林凡打了电话。
先前她的神经紧绷，有工作的压力还有对比赛成果的不自信，现在，她才有足够的心思拨通这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一秒接通的。
“乔思思，你现在才知道给我打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林凡激动的声音。
“对不起，我之前忙着比赛。”乔思思道歉。
“不过幸好，我赢了，林凡，我得了第一名，Casey.An啊，时装界最有含金量的奖项。
林凡，我是得这个奖最年轻的设计师，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她忍不住第一时间想要和林凡分享自己的喜悦。
可是林凡的兴致却不是很高涨。
“我就知道。”他低声喃喃。
“知道……什么？”
快乐并没有得到认可，乔思思嘴边的笑容渐渐僵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要是没赢比赛，你也不可能给我打这个电话。”林凡道。
乔思思知道，他心里还有怨气。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林凡彻底炸了毛。
“你一句对不起，你丢下我去了京城，你一句对不起，你又丢下我去了法国。
乔思思，我一直在追着你跑，可我怎么也追不上！
你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有多难受？
你呢？你还是好端端地参加你的比赛，你兴高采烈地给我打电话的这一瞬间，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我就觉得我这几天所有的难过，所有的痛苦，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就像是没有心的混蛋。”
乔思思站在比赛场外，她手中捏着电话，垂着头，心脏像是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疼痛。
她不知道这种疼痛的来源，是心疼林凡，还是愧疚，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她还是只能说：“对不起。”
那头的林凡彻底像是疯了一般：“我说了，我不要听对不起。”
他怒吼着。
“那你要我说什么？”
“我问你，如果要我和在设计中选一样，你选什么？”
“林凡！”
“你就当我是无理取闹吧。”林凡大声道。
“我理解够了、大度够了、迁就你也迁就够了，就这一次，你迁就我一回，只一回就不行吗？”
“可这是设计啊。”
“什么不都一样吗？设计、家人、考试……你都不能放弃，你就说，选我，还是选设计？”
那个女生的话到底是刺激了林凡。
他像是一个陷入了爱情的小女生，极度的不安全感，一定要乔思思做出什么，来证明这段感情的存在。
可是乔思思沉默了许久。
她握着电话站在比赛场外，周围人来人往，而她，像是静止了一般。
她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那个答案。
林凡催促着：“乔思思，你说话啊……”
可他，偏偏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她微弱如同蚊呐的声音。
她说：“林凡，对不起。”
林凡说：“乔思思，卧槽你妈！”
这一次，是林凡先挂断的电话。
电话里头一阵忙音，乔思思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街道上车水马龙，巴黎街头到处都是穿着考究的行人，乔思思一只手握着奖杯，哭得不能自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宾利车停在了乔思思面前。
乔思思认得那辆车——陆思北的。
车子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手中捧着一束花，走到乔思思面前。
“请问，是乔小姐吗？”男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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