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来到悬崖边，注视着玄淼的身影消失在悬崖下方，方才心满意足地缩回脑袋：“这样一来，玄淼对于蛟灵血珠的控制应该会衰退一些……”
他心中一动，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忽然出现的一道魂体上。
那个魂体极为独特，半边脸是沧月的样子，半边脸却是覆海王的样子。
“蛟灵血珠的器灵。”陈默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器灵盯着陈默，眼中出现了警惕之色。
“你并非妖族。”
它的元神纯粹，一眼便看出了陈默的本质。
陈默的样貌迅速改变，南云的外表迅速退去，显露出真正的人族外观。
他走上前，声音无比冷漠道：“你应当忠于沧月，但刚刚为何要背弃它，选择那个玄淼？”
器灵目光深沉地说出二字：“成圣。”
“你觉得玄淼有机会成为妖圣？”陈默笑了笑。
他随即笑容收敛，淡淡道：“它没有这个机会了。”
外部。
玄淼猛然睁开眼睛，它坐起身，无比愤怒地冲到沧月面前，质问它：“沧月上仙，你为何要帮助南云作弊！”
“明明我已经成为圣生了，你为何要让南云来阻挠我！”
沧月冷冷地看着玄淼：“玄淼，你真的要本座把事情说透？你和覆海王的谋划，真以为本座不知道么？”
玄淼心中顿时一紧，但它仍然故作不知：“学生确实得过王的传承，但从未真正见过王魂，您是误会了什么？”
“学生之前被王骨侵蚀过，身体之中可能会有王魂的残留。”玄淼看似真心实意地道。
如果没有陈默的干涉的话，此时的沧月恐怕已经信了。
沧月的目光深邃，似乎能够看穿玄淼的一切。
“玄淼，本座想要杀你，只需要一个念头罢了。”沧月寒声道。
玄淼心中一惊，它正要在说话，却被沧月无情地打断。
“只是你气运滔天，还有覆海王的保护，若是要杀你，恐怕本座也要搭进去。”沧月面无表情道。
“所以，趁着本座还没下定决心，你还是快滚吧。”沧月心念一动，玄淼的身体向后方倒飞出去，旋即被彻底排斥出这方空间。
随后，沧月将目光转向后方悠悠苏醒的陈默。
它的眼睛微微一眯：“你从我手里拿过了一些蛟灵血珠的控制权，你想干什么？”
话语落下，沧月张开五指，将空中的蛟灵血珠收入掌中，它的目光如剑一般刺向陈默，天妖的强大威压如潮水一般将陈默覆盖，陈默清楚，沧月要杀死自己甚至连一息时间都不需要。
他镇定自若道：“帮你压制那器灵的成圣执念，你难道没发觉，这蛟灵血珠变得容易掌控了？”
沧月心念一动，果真感觉蛟灵血珠变得温顺了不少。
它袖袍一挥，淡淡道：“那就多谢你了，说起来，如果不是你出手，此时那蛟灵血珠恐怕已经落到了那玄淼手中。”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陈默再度说道。
沧月微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它缓缓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说一下你的目的吧，我们之间或许可以做一些很不错的交易。”
“这位天人，怎么称呼？”沧月率先开口问道。
感觉到四周的压力骤然减轻许多，陈默缓缓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暂且放下。
“魔。”陈默吐出一字，他直视沧月，直白地道。
“身为天人，我的目的不必多说，自然是将这个世界重新从妖族手中夺回来。”
沧月倒是显得无比平静：“也好，反正我已经对这妖族完全失望了，不如将这世界重新给天人统治。”
伊始，人为万物灵长，备受天地宠爱，万物任其索取，此为天人——《齐天纪》
……
玄淼无比狼狈地走出大殿，这方大殿位于星灵海之上，位置更为隐秘，它花了不少功夫，才重新回到了沧澜学府。
玄淼脸色灰暗，垂下头颅，有些不敢面对周围的妖族学子向其投来的目光。
“玄淼没有成为圣生。”
这个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沧澜学府，各色的目光落到玄淼身上，其中包含嘲讽，失望，怜悯，不屑，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玄淼无法接受的。
玄淼沉默着离开沧澜学府，它来到一片湛蓝的海域，发泄内心的郁气。
“该死的南云和沧月！”玄淼愤怒地打碎面前的海面，强大的灵力掀起一阵波涛。
玄淼大口喘息，眼眸通红，自从它崛起以来，这是它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小子，那个南云很不对劲。”覆海王魂这时缓缓在玄淼面前出现。
“哼，是它的气运和我相近么？”玄淼咬牙切齿地道。
“它身上有着一道化圣龙符庇护，你也清楚，只要在沧海洲，它的气运就无比顺畅。”
“不，不是气运，本王说过，你是我族的天命之子，妖族之中除了那些王朝之皇，没有比你气运更强的妖族了，这也是当初本王为何不夺舍你的原因。”覆海王魂说道。
“那南云有什么不对劲的？”玄淼问道。
覆海王直接了当地说道：“它的身上没有妖气。”
“没有妖气？您感觉错了吧？”玄淼狐疑道。
“本王的这一道残魂已经达到了炼虚境后期，不可能出现感知错误。”覆海王魂笃定道。
“除非，它不是妖族。”
玄淼怔了怔，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它不是妖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覆海王负手而立，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可知天人？”
玄淼喃喃道：“天人？《齐天纪》之中记载的天人？那不是个传说么？”
所有人族都是不能修炼的废物，这一点玄淼深信不疑。
“不是传说，《齐天纪》是一段完整的历史，不管是烛龙妖圣还是饕餮妖圣，它们的历史或多或少都有些虚假，但是，那段关于齐天妖圣和天人的历史，是真真切切发生的。”覆海王说道。
玄淼瞳孔骤然一缩，它缓缓挤出几个字：“南云是天人？”
“没错。”覆海王点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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