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雪川便给苏知歇发了一条信息,内容为:“老大,案子我有些疑问,需要去证实,跟您提前报个道,等解开疑问,我会回警局。”
苏知歇将蜂蜜罐放下,点开消息,回了个:“好!”,将蜂蜜在牛奶中搅拌化了,一口喝了下去。
雪川到达承严小学时,学生们已经开始了晨读,校长带着雪川找到了三年8班的班主任。
“李老师,你好。”雪川伸出手和李老师握了下手。
李老师三十多岁,看着很和蔼。
“警察找我有什么事吗?”李老师坐下,问道。
雪川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事,您不用担心,就是想了解一下李欢的事情。”
“李欢,这个孩子怎么说呢,平时看着挺安静的,可是,最近总爱干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大概是上个星期吧,体育课的时候,他将一个班的同学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那孩子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得亏阶梯都是木质的不高,没出人命。
现在我还在为这事苦恼呢,家长三天两头的来学校,说是孩子是不是在学校受欺凌,您说这么好的学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那个孩子和李欢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要说有事,就是那孩子走在他前面,你说这事整的。”
“没有缘由的推人?”
“是啊!”
“他当时没说什么?”
“没有,问他,他也不说话,后来主任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心理有些问题,就交给了住校的心理咨询老师,具体情况您可以去问下她。”
“好的,麻烦您把位置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雪川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了下手机号。
教师楼旁边转个弯就看到了心理咨询室,雪川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声音听着很温柔。
推开门,一个气质温和的女人正在给孩子做心理辅导。
女人抬头,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雪川看了孩子一眼,“我不急,你先忙。”
“好,那你先坐下。”
雪川找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下,看了下四周,不一会,一个女老师便来将孩子接走了。
“现在这么小的孩子就有心理障碍了?”雪川问。
女人笑笑,“其实99%的人都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只是严重或不严重,现在的孩子,聪明,敏感,其实很多时候,家长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些行为会对孩子的心理产生很大的影响。
特别是现在5岁至10岁间的孩子,他们的是非观还未形成,好奇心重,模仿能力强。”
“受教了。”雪川拉过办公桌前的咨询椅坐下。
“要喝水吗?”女人拿着水杯问。
“不用,谢谢,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李欢的情况。”雪川将自己的警员证给女人看了一下。
女人喝了口水,“原来是警察,现在这么年轻有活力的警察可是不多见了。”
闻言,雪川笑了笑。
“他来我这里,是因为将一个同学推下了楼梯。”
雪川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女人接着道:“我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雪川好奇地看着她。
“他说,想看一下,这样摔下去,会不会死。”女人笑道,“当时我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惊讶又有些惶恐,现在仔细想来,都有些细思恐极,一个孩子怎么会对这种事好奇呢。”
“后来他怎么说?”雪川追问。
女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非常认真地盯着雪川的脸道:“她问我,老师,杀人和杀猪有区别吗?”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管是哪种,这都不该是一个乖孩子会做的事,这样,妈妈会伤心的。”
“然后呢?”
“他说,我要是乖,妈妈就会来接我吗?我说,当然。”女人将杯盖盖上继续道:“然后他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的脸,突然,诡异地笑了,说了两个字‘骗人’。”
雪川不知为什么突然汗毛竖起,心中好笑,自己竟然被一个9岁的孩子给吓到了。
告别了咨询老师,雪川走到三年8班的教室门口,偷偷看了李欢一眼,突然,低头写作业的李欢抬头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雪川笑了,很灿烂,像个天使,雪川无法想象他向心理师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与现在截然不同。
离开学校时,在校门口碰见了李成,看样子,他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雪川出来,他一改往日的态度,打了个招呼,雪川还觉得有些惊讶,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尹警官,我们聊聊吧!”李成道。
雪川不明白为何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但是知道了李欢的这些事后,她也正想和李成聊聊,“好!”。
两人找了个就近的饮品店坐下,各自点了杯奶茶,李成喝了口道:“为什么查我弟弟?”
雪川不以为意,“警察查案,不需要特别的声明吧。”
李成却笑了笑,“你和她还真是不同,因为一直受着她的保护和宠爱,所以连怜悯的心都没有了吗?”
雪川淡然地笑笑,“如果警察都抱着一颗怜悯的心查案,凶手是不是就可以装无助,装可怜,逃脱刑罚的惩罚!”
“她又是谁?”雪川反问。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李成似笑非笑道:“在我7岁的时候,最常见的就是看到妈妈被打,年幼的弟弟被吓哭,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到爸爸下班回家推开门的那刻,因为,只要他一回来,妈妈就免不了被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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