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霍琛做的晚餐很丰盛，郁笙很是给面子地吃了个干净，这绝不是因为他中午匆匆吃了几口没有吃饱。
吃完饭，郁笙再次投身于还债的工作中。
别看画画是个坐在椅子上，拿着画笔画板不用到处走动劳心劳力就可以完成的工作，但论其疲惫性和压力感，却并不比其他工作差。
这不仅仅是因为画师们早就混乱了的生活作息，还有因长久不运动而逐渐退化的双腿，以及一低就低十几个小时的脑袋。
郁笙又画了一段时间，回过神时已经过了十点。
当人们专注于某件事情时候往往会忽略周围的环境。
就像现在，郁笙看着被自己滚得不成样子的床单，这才意识到自己占着人家卧室一个晚上。
他过头，看到霍琛坐在卧室的一个办公桌前，安静地敲着键盘。
霍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和郁笙对上了眼。
郁笙歉意地笑了一下，问道：“几点睡？”
“现在。”霍琛回道。
郁笙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时间，偏头看了一眼，确定是十点十分。
“这么早？”
霍琛似是听到他语气中的惊讶，道：“昨天就是十点睡的。”
郁笙张了张嘴，找了个理由，“昨天比较特殊。”
“你想几点睡？”霍琛将选择权交给郁笙。
郁笙想说想几点睡就几点睡，但瞥了一眼霍琛的神情，改了口，“十二点吧。”
霍琛的眉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每天都是？”
郁笙迟疑地摇了摇头。
不是每天，只是偶尔会睡得比较早。
郁笙机智的没有说出来。
他胆子不小，甚至上学的时候逃课打假都是家常便饭。那个时候学校老师知道他以后要学艺术管得宽松，除了美术老师。
那个絮絮叨叨引导他走上艺术道路的老头子，管得他最严，可他该死的就是怕那老头子。
最重要的是，那老头子还是教导主任。
现在，那种久违的，仿佛教导主任站在面前的压力感重现。
明明是个知名公司的总裁。
某知名公司总裁沉默片刻，将郁笙手中的画板收起，在郁笙疑惑时刻，又把床桌包括桌子上的电脑一起搬了下来。
郁笙紧跟着跳下床，帮着霍琛将被他弄乱的床整理好。
见霍琛全程没有责怪的话，郁笙松了口气，可没等他这口气松彻底了就听对方道：“洗漱完睡吧。”
“不行。”郁笙想也没想回道。
霍琛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郁笙。
“工作还没完成……”
郁笙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霍琛脸上明显地写着“不赞同”几个字，但关乎工作，郁笙没有办法让步。
只是这次霍琛却没有强硬地要求什么，道了声“稍等”便离开了卧室，徒留郁笙独自一人在卧室。
霍琛没离开太久，端着一个泡脚盆走进来。把泡脚盆放到床边，将站在一边的郁笙按到床上，脚的位置正对着泡脚盆，对郁笙道：“泡一会儿。”
郁笙听话的将脚伸进去，被烫地“啊”了一声，反射性地将脚放到盆子的边缘晾着。
“忍一会儿就好。”霍琛安慰道。
郁笙也知道这个理，强迫自己把脚伸进去，“怎么突然让我泡脚？”
霍琛道：“不是突然，只是这两天比较晚，取消了而已。但既然你要熬夜，泡个脚会舒缓疲劳。”他停顿片刻之后，继续道，“其实我更希望你现在休息，但我没有理由阻止你完成工作。”
“你先泡着，我出去一下。”他最后道。
郁笙看着霍琛离开卧室，低头搅了搅泡脚盆里的水。
霍琛言语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可就因为那么一股子温柔，让郁笙有一种对不起这位知名公司总裁的感觉，鬼知道他这厚脸皮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郁笙这边胡思乱想，卧室门被推开，依旧穿着一身黑西装的霍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
霍琛稳步走到郁笙面前，将被子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对郁笙道：“我泡了枸杞，渴了便喝。”他看向郁笙，“工作需要我陪着你么？”
郁笙当即拒绝，“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霍琛微微低了低头，“抱歉，明日还有工作。”
“你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郁笙说道。
霍琛摇摇头，“陪伴和看护是作为丈夫的责任，没有履行好是我的过失。”
郁笙诡异的从他身上看成到了一层圣光，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一个问题，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你大学马克思是不是考满分？”
霍琛在脱西服，听到郁笙的问题便转过身对着郁笙的方向，“你怎么知道？”
郁笙嘴角一抽，“这种课程能给满分？”
“嗯，老师说这是特例。”霍琛淡定地解释道。
郁笙看着霍琛那张虽然仍旧帅气地掉渣但却写满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脸，深觉老师都是对的。
郁笙原本是看他的脸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衣服脱光的，正抬着胳膊套他那个黑色睡衣。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霍琛的裸着的上身，目光自然而然就到了那六块腹肌上面。健康的肤白色，线条优美，极具爆发力。如果浸上汗水，以及因为某种原因而覆上的潮红……
郁笙咽了咽口水，转过脑袋，将泡在桶里的脚抬出来，对霍琛道了一句“我去把水倒了”，便踏着拖鞋出了屋子。
将水倒进马桶里，郁笙走到洗手池边上用凉水冲了一把脸。
凉意冲走了心里的那点燥热，郁笙稳定好自己之后才回到屋子。
屋子里的人已经换好了睡衣，对方几步走到郁笙面前，抬手将手背覆到他的额头上，“不是很热。”
郁笙疑惑，“什么不是很热？”
霍琛放下手，道：“你刚才脸很红。”
“只是有点热，我没生病，放心。”郁笙淡定地说道。
霍琛又将手放到郁笙的后颈处，感受了一会儿。
霍琛将手拿出来，“嗯”了一声。
郁笙保持着友好的微笑，在霍琛还想说什么之前，连忙抱走自己的绘画装备，道了声“晚安”之后，去了次卧。
主卧的灯很快关上，郁笙忐忑的心总算放下。
这一晚上的效率出奇地高。
当然，郁笙是不会承认这是因为看了霍琛的上身，一晚上都没有稳定下来的心绪，纯粹是因为泡脚疗程以及那杯枸杞。
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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