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庚金肾水
用餐结束，秦东左手夹住活蹦乱跳的女儿，右手按在逐渐萎缩的剑十九残骸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
剑十九体质的特殊之处在于能不断孕养、存储锋利剑气的双肾。
他尝试解剖充斥着庚金之气的肾脏，摸清其内部构成，岂料还未破开表层，其内部剑气迅速活化，一下将肾脏炸的粉碎。
无奈之下，他没有再动仅剩的腰子，转头研究臂骨的结构，试图弄清其存储、释放剑气的机理。
秦东并非剑修，自然无法生成剑气，但他有一朵三色火灵，他完全可以试着将手臂骨骼改造为类似的内部结构，进而高效容纳、释放火焰，增强火焰喷射的推进力，提高飞行速度和持续时间。
骨骼的改造不同于血肉，难度更大。
实际上，肩膀上血肉所化的红莲披风，已经有类似的特性，但以血肉为基底构筑的火焰喷射结构，无论是在承受最大火焰爆发的极限，还是在火焰喷射持续时间上，都有先天的短板，想要增强性能，就得加装外置式的改造挂件。
秦东可不想身上长出奇怪的零件。
外观长得跟人差不多，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对骨骼进行反复煅烧，固然可以增强耐火性能，只是耗费的时间颇久。”
试验一阵后，他在心中默默总结，暂时放下改造的念头。
基于肉身的打磨，总是需要外界的强烈刺激，如果只是单纯想提高战斗力，寻找一些效果拔群的天然耐火材料进行改造，取代部分骨骼，见效更快，当然上限也低。
陷入沉思的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秦米已经悄悄从自己腋下溜走，正抱住一截剑十九的残骸，大口大口咀嚼着，等他反应过来时，秦米已经吃掉了大半。
“你呀你，别有什么东西都塞进嘴巴，挑一下食！”
他轻轻弹了女儿一个脑瓜崩，让她长点记性。
“痛！”
秦米有些含糊不清的抗议着，嘴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嚼也不嚼，一口把充斥着庚金之气的肾脏吞下。
细嚼慢咽是个好习惯，秦东准备好好教教她。
谁知秦米脸上突然泛起一阵潮红，眼角渗出几滴泪水，捂着肚子，干呕几声，表情十分难看。
秦东有些担心。
还没等他凑近，秦米突然张嘴，哈的一声，浑身上下刹那间喷射出无数道晦暗的金色剑气，仿佛穿上一件软猬甲，只要稍一触碰，就会被扎出几个血洞。
秦东心底暗道一声卧槽，紧皱着眉头，缩回满是血洞的手掌。
吃掉尸骸就能重演其能力、体质，自家女儿恐怖如斯！
他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摸着秦米额头隐隐肿起来的红包，稍一用力，掰断了插在自己手指上的剑气。
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天性，很正常，女儿就是拿来宠的。
“宝儿，还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秦米欢呼一声，咯咯直笑，一头钻进秦东的怀里。
秦东面色一阵抽搐，颤抖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两手按在女儿腰后，手指放出触须，小心的避开肌肤表面逸散出的锋利剑气，慢慢感受着她异化后的肾脏。
毕竟都被扎了这么多血洞，不学点真本领，都对不住自己。
触须破开表皮，缓缓朝内部探去。
秦米的肾脏为成对的扁豆状器官，红褐色，外表同正常人并无二致，仔细观察，便能隐隐看到其中流淌着的淡金色液体。
他大受震撼。
医道所谓的“肾水”实质是指人体内所有不易流失的体液，不单纯指代肾脏内的液体，只是瞧见自家女儿体内流淌着的液体，他除了想出“肾水”二字，还真找不出其他名词来形容。
触须拉得更近些，便能看清其中液体的浑浊程度。
半清半浊，彼此泾渭分明，顺时针缓慢旋转。
肾水若是细分，可分壬水和癸水两种，壬水为先天，至清至灵；癸水为后天，由欲念而来，浊而不清。不出意外，这半清半浊的淡金色液体，便为两类的共存。
他的触须继续深入，缓缓触碰着带着丝丝金铁肃杀的脏器，想来要不是秦米刻意控制，他根本没法凑近观察异化肾脏的结构。
揣摩许久，他的眉头缓缓皱起，再渐渐放松。
模拟庚金肾脏是可行的，只是缺少了两种关键性的东西。
其一是先天性的庚金气息，这可以从部分体质中提取，比如已经化为齑粉的剑十九。
其二则是金属性材料的后天精粹，先天、后天二者比例合适，便可在肾脏中衍生出庚金气旋，继而源源不断产出蕴含庚金之气的肾水精华。
缺乏诸多原料，他只得暂时放弃，等待将来一切准备就绪，再进行真正的模拟演变。
恍惚之间，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正从不远处急速赶来。
他微微凝神，警惕地打量着黑暗中逐渐出现的身影。
是吴用，其肩头盘坐着一只灵鼠，上气不接下气，颇为急切的说道：
“攻城了！活尸攻城了！”
“城内所有的强者，都赶到城头去了！”
秦东心中一紧，稍作思考，吩咐道：
“你带上那两个凡人，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这个肉球你接好，时机不对，就把它捏爆殿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他递给吴用一只白净的肉球，相较于先前交给米家姐妹的，这是第二代升级款，能够爆发出数量巨大的血肉丝线，阻拦追兵，牺牲了杀伤力，着重升级逃生功能，对于弱者，它的实用性更强。
吴用小心地接过肉球，不着痕迹的偷瞄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晦暗剑气的小女娃，眼底闪过一抹惊惧，本能告诉他，任何一抹剑气都能毫无阻滞地劈开自己，就跟杀鸡一样。
“好的，秦道长，那我抓紧带他们走。”
见到吴用急促离开的背影，秦东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
“你的亲属在何处？我等一下带他们回来。”
吴用的脚步变得生硬，慢慢止步，肩头微微抽动，有些僵硬的转过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道长费心了。我已经遵照他们的遗愿，让米铺掌柜帮忙，入土下葬了。”
秦东告一声罪，见身旁秦米总算收回了体表剑气，赶忙牵过女儿的手，给伤心的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秦道长！”
秦东转头，身后，吴用低下头，缓缓鞠了一躬。
“谢谢，祝您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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