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在两万建奴铁骑护卫下，张家商队终于到达沈阳。
宁完我去接收火枪，范文程奉命到客栈，与张林商谈有关事宜。
得知建奴知道哥萨克人突袭大明而不报，张林不屑地冷笑道：“哥萨克人占据漠北，参谋部的参谋就在推演其对大明的威胁。他们占据科尔沁草原，参谋部自然要防着建奴整幺蛾子，岂能不防他们突袭？”
范文程呵呵笑道：“多尔衮是偷鸡不成把蚀把米，义州被屠不说，现在又要给大明送银子，请你们国丈摆平此事。”
“范先生，只要银子给得足，国丈爷自然会摆平此事的。”
“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只要能坑一把建奴，心里都是很开心的。
笑罢，范文程问道：“上使，对建奴的请求，不知陛下和参谋部怎么决定？”
“范先生，还是按原计划执行，火枪可逐步给足，但步兵炮一则尚需研制，二则杀伤力太大，搞不好会打残哥萨克人，因此暂时会因产能不足而拒绝。若哥萨克人真大举东来，而建奴靠火枪都顶不住的话，到时再给其步兵炮。”
“嗯，如此甚好。”
对多尔衮搞小动作，范文程也想给个小教训，让他明白大明不是他惹得起的。
“范先生，山东水灾严重，长江流域滞留难民千余万，朝廷精力都在那，肯定不想草原上出事。武装建奴符合大明战略，但其中的度要由你们来掌控，不要失去控制。”
范文程点点头，问道：“那建奴与哥萨克之间的战争，是控制在漠北一带，还是在科尔沁一带？”
“参谋部认为，建奴无法容忍哥萨克控制科尔沁，而大明也不想让其完全控制科尔沁，因此两方最好在漠北与科尔沁之间打拉锯战。”
“嗯，我明白了。”
范文程想了想，说：“上使，今后每次来，只需送两千火枪即可，张家口那边就不要再出售。”
“范先生，有哥萨克人在科尔沁，连张家商队的商路都有威胁，多尔衮还如何敢去张家口交易？”
“嗯，上使说得对，今后建奴交易货物，恐怕得全由张家商队来完成。”
张林笑道：“这倒没问题。内务府已组建西域贸易商行，草原贸易基本将转交给他们。内务府张家口商行，今后更多的是管理牧场，为大明提供更多耕牛和战马和肉羊。”
范文程一点即透，笑问道：“大明是想向漠西蒙古部族出售武器和钢材了？”
“不仅仅如此，而且还要向西域诸国出售。”张林回道，“相信哥萨克人在建奴身上吃了亏，一定会花大价钱购买大明武器和钢材的，如此就又能增加与建奴对抗的军事实力。”
范文程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建奴与哥萨克人陷入穷兵黩武，大明北方就安全了。等大明安定南洋，到时大军转向北，便可以逼着建奴往西走，在大明大力支持下，击败哥萨克人，再将西域诸国闹个天翻地覆。”
“哈哈哈……”
两人又大笑一阵，张林手点着范文程道：“建奴有先生这个大金张良，自然会听大明话的。”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道：“范先生，陛下已经决定，公侯伯爵皆有海外分封资格，等大局定下来，会全力在南洋一带探寻宜住之岛屿，分封给诸勋爵。但此事尚在保密中，不得外传。”
这是朱慈炫特意吩咐张林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范文程和宁完我两人安心做事。
范文程一阵激动，从塌上起身，朝京城方向下跪，叩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大明封爵不少，但也只有沐英的黔国公一脉坐镇云南。
土木堡之变后，渐渐失去在朝堂的话语权，最后成了吃喝等死的代名词。
乾圣不但大封爵位，并且还给公侯伯爵实封，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气度和魄力。
分封海外有个好处，那就是对大明这个宗主国威胁不大，从这方面来说，也体现出乾圣的诚意。
范文程为了仕途，原本还投靠建奴，要不是阴差阳错地回归大明怀抱，别说有实封海外的机会，诛九族才是正常操作。
他真心地感谢一番后，恳请：“上使，替下官与宁公甫代奏陛下，谢陛下隆恩。”
“范先生放心，本使一定会转奏的。”
两人又交换完情报，范文程才回宫中复命。
“大汗，张掌柜收下银子，拍胸膛保证，此事一定会办妥。”
“好，好，太好了。”
多尔衮与布木布泰大喜，在此危急存亡之际，要是失去大明武器和钢材支持，大金灭亡都有可能。
最好的结局是返回林子，过那种野人的日子。
走出林子，过惯了在城池定居的日子，女真人还过得惯那种日子吗？
答案显然是过不惯。
大金必须在辽东生存下去，再不济也要向西打通生路，这是当初大金高层达成的共识。
“范先生，张掌柜可曾答应增加火枪贸易？”
望着多尔衮的一脸期待，范文程叹息道：“大汗，小弗朗机人不断增加订单，大明现在要为他们打制百万火枪，张国丈也很为难，经过张太后争取，今后每次可送来一两千支。”
“这么少？”
多尔衮顿时皱眉，他还畅想着要组建几万火枪兵，这个消息无疑是晴空霹雳。
“大汗，这还是内务府看张太后的面子，要不然一支都没有。”
将火枪数量减少实捶后，范文程又禀报了一坏消息：“大汗，张掌柜说，由于哥萨克骑兵的威胁，内务府张家口商行恐怕不能再提供物资，免得资敌。”
“啊！”
多尔衮本还想着，能否从张家口搞到火枪，现在听说贸易要中断，顿时大惊。
布木布泰要冷静些，问道：“范先生，那大金今后的物资，张家商队能否提供？”
“回玉妃娘娘，除了火枪、火炮，钢材等物资还是能提供的。哦，对了，大明今后可向大金出售定装弹药，也通过张家商队交易。”
大金的火药来源，之前多是购自红夷，今后要以火枪作主力作战，弹药的保证是件大事。
现在大明愿意提供更好的弹药，对大金来说，倒是个不小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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