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当——地一声响，剑身拍击在詹罗姆身上。
万元睁开眼，这一次，他并没有心软。
只是，自己的大剑被格斯的巨剑挡住了。
万元看向格斯。
格斯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变了，你以前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但现在，你在强迫自己做某件事，而且。”
格斯低头看向詹罗姆：“我理解他，，如果，卡思嘉在我面前被，，，我可能会直接疯掉，他现在，已经很坚强了，所以我想救他，不过。。”
格斯摸了摸后脖颈的烙印，舔舐沾染上鲜血的手指，狂笑道：“她被刻上了烙印，晚上会被群魔环伺，没有能力的人，死了也理所当然吧？”
格斯的意思是，既然他们迟早会死，那万元就犯不着动手杀他们。
詹罗姆一定会保护露加，但詹罗姆不是格斯，也不是万元，格斯一个人对付群魔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说战斗能力本就不出色的詹罗姆还要保护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女人了。
然而，格斯并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露加体内的胎儿已经被费蒙特的污染，进行了受肉仪式。
不能以人的角度去思考魔胎。
未经人事的修女玛利亚圣灵感孕，诞下圣子耶稣。
受尽人事的女昌妇露加污灵染胎，诞下黑暗之鹰。
这两个过程都被称为受肉。
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因果律的指引。
格斯不懂这些，所以他救下詹罗姆两人，因为他觉得万元没有必要沾染上鲜血，背负暴君的名声，而詹罗姆和露加也迟早死在魔手中没必要万元亲自动手。
格斯不懂受肉仪式，格斯只想找到格里弗斯，而万元是救过他几次的人，所以格斯不想看到万元去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因此他出手了。
但，万元现在不会让任何人阻止自己破坏魔胎降临。
砰！
断罪塔塔顶似乎在颤抖。
因为震动而被激起一大片灰尘。
万元身穿铠甲，身上三对翅膀微动，从灰尘中走出。
身后，格斯已经被他的大剑避开要害钉在墙上。
他拿起十字架，没有多说废话，向着詹罗姆的腰砸去。
但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
并不是因为他心软，而是。。
万元蹲下，看着露加的下体，那里有着一大摊血，混杂着血肉脐带，除此之外，不见其他东西。
向着露加的肚子摸去。
万元眉头紧皱。
褪去战甲。
转身背对着他们，冷冷地说道：“带着她离开吧，詹罗姆。”
詹罗姆迷茫的抬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今夜，结果，王还是放过了他们？
詹罗姆艰难地挣扎起身，奋力背起昏迷的露加，他怕万元反悔，甚至都没有感谢万元的仁慈，只是深深看了被钉在墙上的格斯一眼。
就拖着伤痛的身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要露加没死，，只要露加没死，，不管是什么苦难，他都可以承受。。
詹罗姆走后。
万元拔出钉住格斯的大剑。
并吩咐法尔纳塞带他下去包扎。
格斯冲着万元狂笑，他并不怪万元对他动手。
因为他从万元身上，看到了格里弗斯的影子，那种，为了梦想不惜一切的感觉。
格斯被法尔纳塞带了下去。
……
……
“我错了吗？”
空无一人的塔顶，坐在椅子上的万元突兀的发问。
像在问别人，亦或是问自己？
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中世纪游戏。
尤里乌斯因他而死。
去巴利达尼斯想看血圣书摩滋古斯的圣书，和威胁瓦提米奥家主，最后放弃。
去到巴里尼亚，把那里搅的一团糟之后离开。
万人远征，死了不少人，又回到米特兰。
国王驾崩，皇后自尽，公主退位，自己坐实唯一的王。
之后造福米特兰，做一个王该做的事。
因果律的丝线也在他身上越缠越多。
而现在，就在他面前，魔婴诞生了。
不管费蒙特是以格里弗斯的身份降临，亦或是黑暗之鹰，世界都会因为他的降临而引起动荡。
神之手不是使徒，他们可以说是纯粹的魔，一旦有了肉身降临于世，势必会打乱世界的局势。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原本位于幽界与现实之间的狭间，会开始出现底层的深渊生物。
是深渊生物，不是位于幽界的幻造生物，也不是魔，是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又比人类强大的深渊物种。
可以想象的是，在费蒙特降临于世之后，世界各地会开始出现魔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万元狠不下心，没有及时将莲娜或者露加杀死。
他，，明明有很多机会阻止的。。
而当他真正阻止的时候，又被人阻拦了。
这是因为因果律？还是因为自己？
所以，万元想知道是他错了吗？
不，他没有错。
费蒙特能污染受孕的露加，也能污染其他人，反正因果律必定会让他降临于世，所以就算杀死了露加，在世界各地的人口基数下，总会有使徒将怀孕的人献祭，这是因果律的选择。
而自己不可能全部阻止。
费蒙特总有一天会降临。
因此，他并没有错。
就算有错，也是因为没有认清自己身份的错。
一开始万元就说了，这是一场中世纪游戏。
但，他好像并没有把这里当成游戏，除了战争之外，每一个人的死他都会深思熟虑考虑后果，如果将这里当成游戏，而其他人都是npc，尤里乌斯和格斯这些是重要npc的话，那对于尤里乌斯的死，万元心里就不会有半分愧疚。
也不会因为觉得米特兰要完主动放弃统一的巴里尼亚来接手米特兰。
直接当做游戏，举巴里尼亚全国之力进攻摩尔多尔和华拉多丽亚。
当个搅屎棍，搅乱世界的局势，搅乱因果律。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会被因果律包裹。
想到在巴里尼亚的顺利，万元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彻底把世界当成游戏，费蒙特就是关底boss，其他四个是新地图先不管，最终boss肯定就是所谓的神。
要么，做好米特兰的王，为米特兰开疆扩土，不再把世界当成游戏，也不要考虑黑暗时代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有王的责任。
这样一来，本来主打休战，人类联合的万元，就要变成主战派，既能开疆扩土，也能搅乱世界局势，还能避免被因果律缠身。
但，不管是哪一个选择。
都注定会摆脱仁慈的称号。
万元坐在椅子上，阴晴不定。
最终，还是喃喃念道。
“王的权利……”
“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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