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才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他鼻孔里缓缓流出鲜血，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戚明月默默竖起大拇指，除了服无话可说。
顾重渊将刘秀才丢到显眼的位置，拍拍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回了。”
“今天的事多谢你。”戚明月冲他灿烂一笑，抬头看看天色又忍不住皱眉。
她原本打算早点进山，采些可以辅佐烹饪的大料回来卤肉，改良一下拿去集市上卖，却被刘秀才的突然出现全盘打乱了。
顾重渊没有忽略她的愁容，想走的脚步停顿下来，“你不回去吗？”
“今日进山想寻点好东西的，这个时辰也不知该不该再去了。”戚明月烦躁的抓抓头发。
她独身去深山老林里，还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有点害怕。
顾重渊并未打听她寻什么，点头赞同：“山里有些东西确实是晚上才能见。”
“什么东西？”戚明月猛然抬头，双眼放光。
她控制不住的开始脑补，想象着山里会有闪闪发光的藏宝箱，或是夜里才出来活动的可爱小动物。
顾重渊连连看她几眼，“你没见过吗？”
“没见过，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戚明月突然凑近，眼巴巴望着他。
月光下，她的眸子水亮清澈，好似覆盖一层银霜。
顾重渊微微晃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下次吧。”
“去嘛去嘛，咱们现在都在外面，多方便啊！”戚明月跺跺脚，皱了皱鼻子跟他撒娇。
顾重渊一下子脸红了。
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女子这样软糯娇柔的跟他说过话。
他轻咳两声才道：“太晚了……”
“用不了多久的，你带我去嘛，我知道你最好了。”戚明月干脆揪住他的衣袖，没有分寸的来回晃，完全没有察觉到顾重渊的害羞和不自在。
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山里的好东西，只要能去看看，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反复几次，顾重渊的脸已经熟透，对付刘秀才那股子凌厉劲全然消失，甚至不敢和戚明月明亮的双眼对视，彻底败下阵来。
“好，我带你去就是了。”
戚明月雀跃拍手，“走走走，趁着还没到后半夜，咱们快去快回。”
两人沿着原来的路上山，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原来的山坡。
见四周都是草丛，戚明月凑过去仔细寻找，除了野枸杞也看到了野藤椒。
藤椒可是好东西，用来做卤菜最入味。
她想着用藤椒卤过的猪耳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摘下来扔进了筐里。
顾重渊看得不解，“你要找的就是这个？前面山坡有很多。”
“不只是这个，还有很多需要用到的东西，八角和茴香之类的，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戚明月抱着筐凑过去，迫不及待希望他带路。
“我从没听说这些东西。”顾重渊皱皱眉，“你要茴香和八角做什么？”
戚明月突然想到这个朝代还没有发现太多可以调味的大料，就算见到了八角和茴香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认真解释：“放在饭菜里，可以变得更好吃，我的肉夹馍那么受欢迎就是加了点调味料，要是再加上这些肯定更好吃。”
顾重渊听得惊讶。
他尝了肉夹馍，确实比他吃过的任何荤菜味道都好，戚明月口中的材料，听起来似乎更加神奇，“八角茴香怎么用？可以把饭菜变成什么味道？”
“这……”
戚明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俏皮地对他眨眨眼，“这些材料还要我加工之后才能放进菜里，以后再跟你讲，现在先保密。”
顾重渊赶紧别开目光，“走吧。”
两人沿着小路接着搜寻草丛，戚明月突然停了下来，惊奇道：“那是什么？！”
顾重渊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发现那儿有朵蘑菇在散发着荧绿色的光芒。
“你果然没骗我，山里还真有好东西！”戚明月从没见过发光的蘑菇，立刻高兴的凑过去。
顾重渊其实也没见过，现下也不好说出来，跟着她一起探进草丛里。
两人只顾着盯蘑菇，完全没注意到脚下有条沟。
戚明月一脚踩空，惊叫着往下倒去。
“小心！”顾重渊下意识去拽她，也跟着被绊了一下。
他倒地时，下意识将戚明月猛地拽进怀里，脚尖一点翻转着换了位置。
砰！
戚明月狠狠摔在他身上，脸对脸的亲到了一起。
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两人愣住了。
顾重渊怔怔与她对视，看到的眸子清澈勾人，天空的繁星闪闪放光。
他突然有种来到天堂的缥缈感觉。
这时，周围泛起点点荧光。
戚明月回过神来，抬眼才发现手边的蘑菇被他们压坏了，萤火虫受惊四散开来，在他们身边环绕着，似乎也在欣赏这暧昧的氛围。
她顿时心慌，手忙脚乱从顾重渊身上爬起来，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
顾重渊下意识抿抿唇，想到方才亲吻的那一幕，也跟着手脚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一阵沉默后，两人默契整理衣裳转身离开。
戚明月脸皮发烫，路上控制不住的回想，走的又急又快。
顾重渊在后头盯住她的步伐，生怕她再被绊倒。
直到出了山，他们才各自在岔路口分别。
“明月！”
戚父眼尖看到他们俩，赶紧迎上去接过戚明月背上的筐，“我正说要去找你，你怎么和顾重渊一起回来的？你俩都进山了吗？”
“我……”
戚明月咬着唇不知道怎么解释，随手拨发时不小心碰到滚烫的脸颊，神情更加不自在了。
天，她居然和顾重渊亲了。
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
戚父越发觉得她奇怪，进了门还在念叨：“你莫不是进山遇到了野兽吧？多亏顾重渊把你送回来了。”
“爹，我什么都没遇到。”
戚明月勉强笑笑，“我就是有点累了。”
别再提顾重渊了，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消化在山里发生的事。
戚冬梅和戚林正洗猪肉呢，听了这话就笑，“下次咱们一起进山吧，姐，你背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不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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