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人类，是感染了shpv病毒不得不退役的军人。”
娇阳眨了眨眼睛，看着闻人离带她看的一张张退役军人证书，眼里有些诧异。
原本她还以为闻人离是在这里偷偷搞着见不得人的实验，说不定shpv病毒都是他偷偷搞出来的呢，现在想来，原来是她想多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这个男人性格闷骚又冷酷，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心底的？
闻人离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张张退役证书，上面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的名字，事情复杂。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人敢反驳我说的每一句话。那个时候的我，虽然统领着这个世界，但是依然有着不可小觑的敌人在随时虎视眈眈，其中对我最有威胁的，就是议院里的议员。
当第一个shpv患者出现以后，议院勒令一旦出现这种症状的人，无论是轻微还是严重，一律隔离斩杀，甚至还不给我研究这种病毒的机会。
随着部队里的人感染的越来越多，贪生怕死的议院要求将所有部队的军人全部消灭。他们怎么不想想，这个世界没有了战士，没有了军人，那谁来坚守这片土地，谁来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他们就是在白宫里面，安逸的生活过久了，没有见过战场上与皇虫搏杀的残酷，却怕死的要命。一旦出现了危机，他们只能想出切断根源这么一种办法。”
闻人离沉默了一会儿，娇阳望着他：“是你心软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和那些议员一样的决定。
虽然残酷，但是快速，也绝对有效。
闻人离摇头：“不是我心软，这是这个做法，治标不治本。这种病毒已经出现了，需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死的人之会越来越多。杀了这些感染的人，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世界上变异的虫体越来越多，感染的人也注定只会越来越多，难道就一直杀人，直到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吗？
这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病态，所有人都陷入一种shpv病毒药石无医只有死路一条的恐慌，你知道这样下去，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吗？”
闻人离深沉地望着她，娇阳怔愣了一会儿，与他对视。
这个世界上的人已经那么多了，足足有几十亿人，而物资却只有那么一点儿。要是能够死掉一部分，是每个活着的人都可以获利的事，这样不好吗？死再多的人又怎么样，几十亿人，人类灭绝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已是一捧黄土，管他们做什么呢？
娇阳抿了抿嘴唇，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她知道，同样身为掌权者，五百年后的闻人离，是与五百年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在黑暗的帝国里，明知继续打下去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还执意要发动战争。
“或许吧...”娇阳回了一声，“所以就在议会对你发布了最后通牒之后，你依然没有把那些感染了病毒的军人处死，而是偷偷把他们关起来，找着解决的办法吗？这些秘密的研究，哪怕直到你现在已经手揽所有大权，依然没有公之于众。”
“为了不让别人产生怀疑，你还故意放出自己血腥残暴喜欢做人体实验的消失，还把这里列为禁地，让人不敢靠近？”
闻人离点头，叹了一口气：“不仅是为了事情的隐蔽，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也是为了多数人的安全。”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年来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果，至少研究出了抑制这种毒性在体内蔓延肆虐的药剂，只是没办法根除。但是在这些年的历史研究里面，却出现了一个例外的存在。当时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中了shpv病毒之后，打了抑制毒性的药剂，居然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再也没有发作过。”
娇阳揉了揉鼻尖，有些无法理解这样的掌权者。
驱使人类不断往前进的动力，难道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吗？为了获得知识而读书，为了金钱而工作，为了可以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断朝着高处游走。
她为了满足自己对力量和自由的追求，而成为了统领吸血鬼帝国的吸血鬼始祖。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之所以站到这个位置上，没日没夜地研究药剂，背负骂名，似乎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真是没意思。”
娇阳打断了他的话，在后者怔愣的目光中，嘴角微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过的人生，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而活，为了别人的生活而奉献出自己生活的人，是用对自己的尊重，换来别人的尊重的人。”
“啊不...”娇阳捧着脑袋，嘴角微勾，“你好像比一般人还要更惨一点，你甚至连别人的尊重都没有换过来，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心狠手辣、麻木不仁的黑暗暴君。你就等着自己忙忙碌碌一生然后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吧，是没有人会理解你的。”
要是她作为人类穿到了末世，那她一定要想办法占个高位，然后胡吃海喝过完一生，管别人怎么样呢，反正不能委屈了自己。
人这辈子就活那么一次，自己都对不起自己，难道还要等着别人来对得起自己吗？她不投毒故意弄死一些人，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而闻人离却怔愣着看她一会儿，然后嘴角突然勾了起来。
许久未泛笑意的面孔，因他这一动作，变得出人意料地美丽且生动起来。
娇阳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闻人离低着头，垂着睫毛，陷入回忆里，“曾经有个人，也像你现在一样，也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可是那个说着只会在意她自己，对一切都冷眼旁观的小姑娘，却在最后当着他的面，牺牲了自己，先一步地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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