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地方发生的战斗？”
胡乱地披了外套，赶到作战会议室的山口开口问道。
提前赶到的鬼子参谋长中岛秀夫，连忙就着地图的一点，回道：“旅团长阁下，据枪声传来的方向，似乎是北向小山口和东向山道两点。”
山口在沉思中将目光放在地图的各点上。
其实这些天，随着主力不断地回援，山口带着剩下的部队暂时牵制八路军独立团，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特别是入夜前的平静，更让山口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在这片只会让日军感到陌生的山区里，鬼子总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双方的对峙中，山口最怕的就是八路军方的平静，这平静之中或许就蕴藏着什么诡计。
在这几日的大扫荡中，不断受挫的山口，已经将独立团的危险程度提升到了相当夸张的地步。
“八嘎，北向小山口，东向山道，八路究竟是想做什么？”
山口正沉思着，轰隆——，有炮声在临时指挥部的不远处炸响。
“敌袭？”
被打断了思路的山口皱起了眉头。
这八路军独立团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安于眼前的对峙。而主动发起夜袭了吗？
通讯兵的消息一道一道传来。
“报告长官，驻军尾部遭受敌军炮击，平川大队部伤亡二十余人。”
“报告长官，北向小山口处通讯中断，现情况不明。”
“报告长官，东向山道据点传来紧急求援通讯，其部正遭受八路军部队的猛烈进攻。”
……
真是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八路军的进攻似乎来势汹汹，北向小山口说不好已经遭了毒手，东向山道正被猛烈进攻，就连独立第四混成旅团的驻地大本营，都遭到了炮击。
片刻的沉默过后，山口一拳砸在桌案上，喝令道：“土八路怎敢猖狂至此？传令，各部立刻展开反击，肃清周边敌军。”
“嗨！”
昏暗的黑夜里，双方在山区的局部展开火力交锋。
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两点十分左右，日军驻地大本营的枪声逐渐停歇。
“旅团长阁下，这些土八路似乎是来骚扰进攻的，并不恋战，我们发起反攻之后，他们当即撤退。”
“由于周围地势险要复杂，又是黑夜，我们怕中了埋伏，不敢继续追击，将偷袭的土八路击退之后，各部就地驻防。”
“吆西！”山口点了点头，道：“加强周边警戒，保证主力的安全。”
“嗨！”
通讯兵离开之后，山口摩挲着下巴问道：“并不恋战，似乎只是袭扰，中岛君，你说这些土八路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鬼子参谋长中岛秀夫的目光放在地图上，借助发电机发电供电的白炽灯的光亮，他在沉默片刻之后，用铅笔将地图上的某些点串联起来。
“北向小山口、东向山道、小黄沟、南向土路……旅团长阁下，如果将这些节点全部连成一条线，您会发现什么？”
闻言，山口瞳孔骤缩，神色凝重道：“这些节点的方向，全是我军可以选择后撤的路线，中岛君，你的意思是，这八路军竟猖狂到将我军后撤路线全部封死，打算将我军围歼在西村区域？”
……“报告长官，东向山道通讯中断，据前方来报，防御工事已经被八路军占领。”
山口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切正在向着中岛秀夫推测的方向证实。
山口当即道：“接平川大队。”
“嗨！”
“喂，旅团长阁下。”
“平川君，你部立刻派兵前往南向土路与小黄沟方向探查情况，若是没有发现八路军，即刻封锁南向土路与小黄沟。”
山口下令，南向土路与小黄沟这两条方向，并没有派军驻守，如果这两点也被八路军提前占领，足以证实参谋长中岛秀夫的推测完全正确。
“嗨！”
指挥部，不久之后，小黄沟与南向土路方向果然传来枪炮声，山口的那颗心沉落谷底，不久，电话响起：
“旅团长阁下，情况不妙，南向土路与小黄沟已经被八路军占领。”
“八路火力凶猛，我部组织多次进攻均被打退。”
山口定了定神，下令道：“八路军有备而来，黑夜不利于展开进攻，暂时停止交火，等到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嗨！”
放下电话，山口的脸色一片铁青，“中岛君，看来让你说中了。”
中岛秀夫疑惑道：“旅团长阁下，如果独立团是想堵死这些节点，围困我部，常理判断，是想围歼我部。”
“可这独立团的主力尚且在阳泉附近作战，他们哪来的自信，用这捉襟见肘的兵力，来打这场围歼战？”
“退一步来讲，就算他独立团主力齐聚于此，想要围歼我部，也未免痴心妄想。”
“合理的指挥是集中兵力伏击才对。”
“若无五倍以上兵力，何谈围歼？”
“天亮之后，我部只需集中兵力，便可以轻易突破八路军的封锁，甚至可以趁着八路军兵力分散，来回突进，消灭八路军的有生力量。”
“这些土八路如果固守村落还好说，眼下主动走出来打这样的战斗，岂不是自讨苦吃？”
山口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咱们进攻独立团以来，对方指挥官的部署总让人琢磨不透。”
“这种自讨苦吃的糊涂仗不是对方的风格，这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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