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胡炎便带着柳清雨，站到了人群后面。
“炎炎，你想算命吗？”柳清雨小声问道。
胡炎直接摇头：“不是，瞧瞧热闹而已。”
柳清雨半懂不懂的点头，心里却想着，不是说看朋友嘛，怎么还有空看热闹？
胡炎此刻离得更近，看得也更真切。
别的没什么惊讶，但桌子上摆着的几本书，却让他眼前一亮。
《易经》《麻衣相》《玉匣记》……
这几本书，那可是金门圣典。
那些拿一本黄历就敢出来支摊的骗子，别说研读，估计能把这几本书的来历讲明白就不错了。
当然，胡炎也知道，江湖人也有一个装门面的技巧。
说白了，看书的封面板板正正，兴许里头一个字都没有。
对于金门手段，胡炎只知道一些常识，连入门都不算。
当然，他也不是来学技艺的，于是只搭眼瞧着场中的动静。
只见年轻的相士，不但穿着有气度，相貌好看，连语言表情也非常温和，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信任感，或者说是好感。
喜事临门天不怕，事到临头拜佛神。
人不遇灾遇难，是不会想起来拜佛问卦的，所以他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信任感。
小细节，看门道，由此可知这位相士，对于人心的拿捏还是非常到位的。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坐在相士跟前的大妈，脸上的愁容便越来越舒展。
算得准不准，胡炎不清楚，但他会观察判断。
从大妈频频点头的动作，他感觉这位相士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所谓：尖中里，了不起，里中尖，赛神仙！
你懂得揣摩人的心理，但也不能光玩“腥盘”，也就是忽悠。
多少总得有几分真正的能耐，才能兜得住底不是？
十几分钟过后，那位大妈留下五十块钱，一顿感谢，带着满脸笑容离开。
又是十几分钟过后，另一位大爷也由愁转喜，留下钱离开。
然而，再剩下的几位，却一时无人上前。
相士抬眼一扫全场，见无人理会，他也不急，一脸平静的拿起一本相书，自顾自的翻看。
这回胡炎看得准，书里真有字儿。
如此一来，那就有意思了。
在这小小的宁镇，在这偏僻的角落，真让自己遇到一位江湖老合都说不定。
当然，事无定性，尚未可知，得再试他一试。
胡炎想罢，见左右确实无人上前，径直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手中不空，早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适当的递了上去。
相士微笑着放下书，抬头看着胡炎，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外。
但他眼神中的诧异，还有时刻眼光六路的举动，却没逃过胡炎的眼睛。
他不等对方开口，抢先说道：“先生辛苦，我可找着您了。您算得可太准了，上个月13号，您指点了我，三天前我果然躲过了一难，您是不知道，当时楼上掉下来的花盆，都擦着我的鼻子了，多走半步我这脑袋就得被开瓢儿。”
胡炎满脸感激之情，说得绘声绘色，瞬间吸引了围观人的注意。
同时，说到这里，他还扭头，将自己的鼻子展示给众人。
“大伙瞧见没有，我这鼻子到现在还红着呢，真的太凶险了，啧啧啧。”
众人再一看胡炎的红鼻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心中纷纷诧异。
胡炎不再看围观之人，回头继续对相声道：“真的太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这个年可就过不成喽。那什么，这两百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千万别嫌少，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行了，您这儿等着的人多，我就不耽误您了，倒埝一去，再会，再会！”
胡炎说完，放下两百块钱，拨开人群，一拉柳清雨，直接离开了卦摊。
全程都是他在唱独角戏，而相士则时不时微微额首，保持着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场景，把柳清雨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俩人走出十几米远，她再回头，便见围观的人中，又开始有人坐在相声跟前算卦。
柳清雨突然明白了什么：“炎炎，那算命的就是你朋友吧？”
“暂时还不知道。”胡炎老实摇头。
柳清雨突然又迷糊了，是不是自己朋友，还有暂时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给他当托儿，还花了两百块钱？”
江湖门道，三言两语的一下子也解释不清，胡炎干脆摇头不答。
柳清雨见状，也不多问，话头一转：“炎炎，那咱回去吧？”
“姐，难得出来一趟，我陪你逛一会儿街吧？”
柳清雨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那敢情好，走着！”
胡炎则抢先一步，朝东走去。
年关将近，正是街面上最热闹的时候，小摊小贩到处都是。
什么杨柳青年画、抖空竹、陀螺、蝈蝈笼子、鸭油包、冰糖葫芦、小宝栗子……
而逛兴正浓的柳清雨，瞧见这些小时候玩过的物件，吃过的零嘴儿，一样都没放过。
当然，她是不拿的，眼睛、手上都不得空。
买完玩两下，旋即递给胡炎，她又奔下一个目标而去，乐得跟个孩子似的。
于是，没多会儿工夫，胡炎的手上便拎满了东西。
所以他知道，自己貌似出了一个馊主意，刚才要是提议找地方喝杯茶，那该多轻闲？
当然，看着柳清雨逛得开心，胡炎自己也很开心。
一路说说笑笑，不时时间已近中午。
柳清雨看到一个糖葫芦摊：“炎炎，我去买山楂，你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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