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修桁慢慢摘下她头发上的草屑和树叶,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伸手。”
江软默默地摊开她的手,萧修桁握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的五指纤细,关节清晰,皮肤洁白如玉。
江软不自觉地盯着他的手,觉得他的手长得好好看。
“手被磨成这样,怎么不知道擦药?”萧修桁轻轻说,松开她的手腕,“去上药。”
江软不动,萧修桁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他的脸是病态的苍白,他的漆眼睛充满了寒芒,江软受不了萧修桁的注视,老老实实的去敷药。
“手好了再去碰那些带刺的东西。”
“采药也要注意自己,记得吗?”
江软看着他,好像被他沉下来的气势吓到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萧修桁平静而淡漠的回头看着手中的书。
江软看他爱看书,就把家里所有的书都拿给他,她就坐在凳子上捣药。屋外有不知名的鸟在咕咕叫,两个人都在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都很安静。
晚上,江软特意在萧修桁碗里加了几味草药,帮助睡眠,月亮上中天的时候,她抱着什么东西偷偷溜进了房间。
萧修桁仰面躺着,乌黑的长发随意垂下,他的发尾半湿的搭在衣服上,好像刚洗过澡。
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和他,萧修桁的腿做不到。他是怎么洗澡的?
江软疑惑的看着萧修桁,踮着脚靠近。
落发的阴影沿着领口延伸,领口略显凌乱,一缕月光钻进缝隙,细致地描绘出精美的弧度。
江软像小偷一样伸手轻抚他的侧脸,萧修桁眼皮颤抖,毫无动静。
她放下心来,把怀里的银针放在一边,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撩起萧修桁的衣服,轻轻抚摸他的经脉。
骨头看起来不错,但是太细了,现在伤口愈合前是不能沾荤腥的。等他好了,要多吃点补补。江软一边摸着他的身体,一边在心里想着。
萧修桁叹口气,好像终于忍不住了,翻过身,束墨慵懒的披在后背,他微微低下头,瞳孔里布满血丝,仿佛他刚刚做了噩梦。
他唇边的笑容病态而诡异,语气温柔得几乎让人害怕:“你怎么又偷偷碰我?”
江软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你、你醒了?”
“我睡着了”,萧修桁留着长发,白衣服下皮肤又冷又白,乍一看,我在云雾中朦朦胧胧,冷冷的,但弯弯的瞳孔微红。“有人碰我,就醒了。”
江软有点心虚,乖乖的坐着不说话。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萧修桁耐心的问,不着痕迹的用五指勾住藏在被子间的匕首。
江软很自然的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他的身体,小脸严肃:“我、我要看你的腿。”
她的手轻轻地碰到了萧修桁的膝盖,当那手落在他腿上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痒。
萧修桁咳嗽了几声,脸上没有血色,江软靠近他,帮他把被子掖紧。
她的动作很自然,甚至萧修桁都觉得这么近有什么问题,他低声问:“怎么样?”
“虽然拖得久了,有毒入骨附髓,但是可以用针灸辅助药浴。”江软做了个扎针的手势,“活络通络,排出毒素。我娘曾经教过我。”
她的膝盖很自然的碰到萧修桁的腿,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清澈:“阿桁,你要不要试试?”
房间里没有烛光,但她的眼睛里反射着缕缕月光,让人感到柔和。
他那两排细长的乌鸦一般的黑睫毛抬了起来,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一些奇怪的想法在他的心里诞生了。
萧修桁的眼尾温柔地眯了起来,看起来像一轮美丽的月亮,关节分明的手慢慢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下压:“试试?”
他不是没试过。来给他治腿的无非是两拨人,太医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只有几句恐慌的话,还有一拨就是盼不得他好的人。
那么,她是站在哪一边?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希望,却凝视着江软担忧的眼神,用拳头抵住嘴唇咳嗽了几声,怪异的笑了起来。
眼底蒙上了一层美丽的月光,带着笑声自言自语的声音很轻,仿佛纵容她对他做任何事:“软软说要试试,那就试试吧。”
萧修桁用手侧躺着,让衣摆垂下来,像是任你为所欲为的样子。
江软半跪在榻上伸手去拿她的银针,她的衣服很宽,即使那么宽松,也勾勒出腰的弧度。她的脚半跪着,可以看到她没有穿袜子粉红色剔透的脚趾。
萧修桁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抬头看看江软从布袋里挑一根手指长的银针。
她把那两三根针挥向萧修桁,轻柔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激动:“用这个,阿桁,可以吗?”
萧修桁又是几声低低的咳嗽,他闭上眼睛,语气里没有一丝涟漪:“可以。”
江软钦佩的看了他一眼,从布袋里抽出一根更长的针。
窗外那只突如其来的鸟急促而奇怪地叫着,江软专心听了几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外面的鸟怎么了?叫得如此刺耳。”
“不管他。”萧修桁随意把被子拉到她身边,遮住她曼妙的腰肢和光滑的脚趾,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窗外。
‘不甘的小鸟’最后不得不在萧修桁冰冷的目光下停止了叫声。
江软从床上滑下来,点了油灯烧了烧银针,萧修桁的眼神总是淡淡地放在她身上,她捏针的时候也不皱眉,好像那么长的银针在他眼里犹如无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