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山脚下一片繁忙景象,各个村的人都在这里。
以村为单位分成不同的组,他们都在搭建土炉。
土炉上窄下宽,上面架一口坩锅,底下烧木炭,看起来更像土灶。
这些人不分男女,昼夜轮班干活。
热情高涨的一群人,旁边还有专门唱歌助威的,还组织了一队扭秧歌的。
全场的气氛在歌声和秧歌的促进下,更是热情高涨。
这一热闹场面,将永远记在当事人的心中,他们直到老了都会有深刻的回忆。
见识了一群人的热情,李小玉决定去镇中学看看二哥和三哥。
一路经过几个公社,每个公社都在大搞土炉子,围着转的全是壮劳力。
地里劳作的都是年老体弱之人,成片的水稻倒伏在田里,谷粒早已发芽、变质,根本没人去收。
看到别的公社倒伏在田里的大量水稻,李小玉才知道斑竹林还算是好的,至少都收回仓了。
堪忧啊!
学校建了三个土炉子,学校里的桉树全被放倒,学校变得光秃秃地,一眼就能望到头。
在人声鼎沸中,李小玉费了老大的劲,才找到正在拉风箱的李承继。
“二哥!”
李小玉大叫一声,李承继拉风箱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小妹,你怎么来了啊?家里都好吗?”
“何志文,过来替我一会儿!”李承继朝何志文大喊道。
没办法,因为人太多声音嘈杂,不喊大声点,别人不会听见,所以每个人说话都是用大嗓门喊。
李承继把李小玉带到边上,按着李小玉肩膀,将她转了两圈,发现没有一丝不妥才道。
“小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爸和妈没事吧?
外面挺乱的,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跑出来呢?”
“没事,他们都挺好的。妈现在是记分员,没去老鹰山劳动。
老汉儿今天值班,他们轮班去老鹰山值守。
三哥呢?我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他人,他干什么去了?
家里担心你们,我才来的!”
她都是大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到镇上又不是没一个人来过,有啥好怕的!
“好,家里没事就好,你以后不准一个人出来了。
小弟跟人砍树去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主动去投铁料的。
被我知道后,把他给揍了一回,他才去砍树的。”
“二哥,你得把三哥看紧点,你也要注意安全,你们吃饭吃得好吗?”
“吃得好,天天有肉。”
“有肉吃,那我得多吃点,很难得有白吃的机会,我可不能放过。”
“呵呵,就那么喜欢白吃,小丫头一个怎么那么财迷。
小妹,你这是跟谁学的啊!咱家也没人像你这样啊!”
李承继在李小玉的鼻子上刮一下,谁知给她刮成了花猫鼻子,李承继赶紧扯衣袖给擦干净。
他怕被小妹发现后,她会炸毛。
兄妹俩聊着近日发生的事情,一阵钟声响起。
李承继站起来,拉上李小玉。
“走,小妹,带你吃饭去,现在的食堂谁都可以去吃,随便吃”
食堂里摆了一溜的盆子,每个盆子都装得满满的。
要吃什么自己动手去盛,李承继给自己和小妹打了适量的饭菜。
兄妹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慢慢吃,李小玉观察着食堂里吃饭的人。
浪费成了最基本的现象,许多同学面前的桌上,扔着他们不喜欢的菜,有的甚至还把肉也扔了。
饭就更不用说了,打一大碗,吃不完就往泔水桶里倒,有的同学还直接倒在桌子上。
扔得最多的还是馒头,馒头皮扔得桌子上倒处都是。
有的馒头只吃了一小口,就被扔在桌上,这还算好一些的。
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有的同学把馒头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上一脚。
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都没人说一句。
“二哥,这种现象普遍吗?”
“很普遍,每天都会有很多,也没人来阻止。”
“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三哥会这样做吗?”
“不会,他跟我一样,吃多少拿多少,不会存心去浪费的。”
看来浪费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情况,有饱饭吃的人早忘了饿肚子的滋味。
等着吧,以后有他们受的,当他们回想起现在的浪费时,就会有多恨自己的不当行为。
李小玉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她还想平静地活下去,权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吧!
吃过饭,李承继就回到土炉子边拉风箱,不能离开得太久。
“小妹,你自己当心点,这里人太多,别受伤了。
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斑竹林,免得爸妈担心你。”
“我知道,等三哥回来了,我就回去,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来了,肯定也要见到人才能回去,不然怎么给老汉儿和老妈交待?
“小弟他们回来的时间,大约在五点,你在门口等一会儿。”
李小玉见时间还早,给李承继说。
“二哥,我去镇上转一圈,四点半的时候来镇中见三哥,三哥早回来了就让他等我一会儿。”
李承继想到去镇上转一圈,不会有什么问题,答应让小妹去。
但要早去早回,不然回家晚了家里会担心。
镇上也建了几个土炉子,大点的单位单独建一个,小点的单位几家合在一起建。
许多的人放下熟悉的工作跑到炉前,以惊人的速度学会了冶炼技术,镇上以前营业的门都是关着的。
自从一切公有后,镇上找不到一家私营开门,黄大厨的饭店变成了国营饭店。
李小玉见此,知道以后想再随便买到肉包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她喃喃自语道。
“包子啊,你以后都要粮票和肉票一样了,估计我是买不起了。”
镇公所的土炉子建在镇公所的水泥坝子上,他们的燃料用的是煤炭。
围着土炉子的人很多,有人大喊一声。
“出铁水了,我们成功了。”
铁水流出冷却变成铁疙瘩,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
镇公所的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纸和毛笔,要发一份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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