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星的玛法,在南洋和日本,还说不强制剃头辫发……”
皇太后一口气没叹出来,可到底是不认同的,弘星感受到乌库玛麽情绪低落,小小的迷糊:“乌库玛麽,头发就是一个发型啊。”
乌库玛麽登时笑出来,笑容里有几分释然,也有几分自嘲,还有几分心酸,几分感伤。
乌库玛麽摩挲着重孙子的小胖脸,看着他大眼睛里倒映的两个小人影儿,笑。
“乌库玛麽明白,发型就是发型。乌库玛麽看那小游戏里头,有桃心头,有包包头,有三分头,竖竖头……都短短的,奇奇怪怪的,今天这个形状,明天那个形状,不做和尚也剃光头……”
弘星欢喜得来——:“乌库玛麽,就是那样。乌库玛麽,人根据自己的要求,要什么发型都随意,自个儿喜欢就成。玛法说长头发不方便,剃板寸头。”
皇太后那个乐呵:“可是它只是一个发型啊?”
弘星:“……”弘星眨巴眼睛,窝到乌库玛麽的怀里撒娇:“乌库玛麽,小辫子头没有桃心头闪亮。乌库玛麽——乌库玛麽——”
乌库玛麽自然是宠着重孙子:“好——桃心头闪亮。”
弘星悄咪咪地抬头看乌库玛麽,更闹腾:“乌库玛麽——乌库玛麽——玛法不开心啊。”
乌库玛登时喷笑出来:“你玛法不开心,我们不管他。”
弘星在乌库玛麽的怀里扭糖儿撒娇,纠结得来——玛法不开心,要弘星剃头编辫子;弘星不要剃头,不要细细的小辫子——
弘星为难啊。
玛法年龄大了,不能生气,气大伤身。
弘星还小,头发剃了还可以长出来……可是万一以后玛法不给弘星长头发怎么办?
弘星要想办法。
*
弘星出去玩水,和一群小儿郎一起,和鸭子一起感受春天的到来,人间四月天的温暖。海子里玩水钓鱼的小儿郎们,基本都是八旗子弟王公子弟,弘星光屁股在水里扑腾,四肢伸展,一会儿下沉一会儿上浮……
有人喊救命,立马有身边的人扑过去,弘星也扑过去。
一个人溺水,但他因为身体本能死死地抱住救他的人的腰,眼看第三个人也要挂在一起动弹不得,弘星小手一挥,一掌砍晕那个溺水的人,一个用力……
人救上来,救人的人也在一边猛烈地咳嗦,惊魂未定。有人大声呵斥,有人大声哭出来那份恐惧,有人吓得脸发白……
十二阿哥匆忙赶来,气得来——“救人要注意方法,没有能力的扔一块木板比什么都好,有能力的也要谨记,千万不能从正面救人!
要从后方接近,用手臂揽住溺水者胸部,让对方的背部贴在胸口,防止被惊慌失措的溺水者拖入水中……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个都不知道还敢出来玩水?!!要不是小殿下砍晕了溺水的人……你们知道溺水的人因为窒息的恐惧爆发出来的力量吗?啊!啊!”
不管犯错的,还是没犯错的,都淹头搭脑的,乖乖听训。
弘星眼见他十二叔那铁青的脸色,光着小屁股就想溜走,没走成。十二叔面对弘星侄子爆发出来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火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十二叔气得眼睛瞪出框,牛眼一样,死死地等着艺高人胆大的小侄子。
弘星扑到十二叔的怀里:“十二叔——十二叔——弘星力气大啊,弘星不怕。”
十二叔更气:“力气大,力气大,有用吗?十二叔今儿带弘星去看看。”
江湖这个词听起来十分浪漫,庙堂这个词听起来十分板正。但实际上,不管什么行业都残酷无比,都有自己的规矩,所谓黑道白道不过都是混口饭吃的路子而已,没有什么正邪不两立的说法儿。
街上摸包的扒手不能去入室盗窃,入室盗窃的飞贼也不能去街上摸包。各个行当都分的很细,各有各的地盘。
本地的人抱团,外来的必须要拜码头,求本地同行赏口饭吃。不懂规矩的往往就会被地头蛇们群起而攻之。
捕快和扒手认识,扒手给捕快上供,偷了东西一般要保留三天不去销赃。这样一旦有贵人丢了东西找到捕快,捕快就找勾结的扒手,直接把东西找回来。
至于,丢东西的不是“贵人”?谁知道那?普通人没有那么多大义的意识,普通人的生活中只有小义,讲义气抱团活下去。
十二叔给小侄子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一身的火气去了一半儿,再到大街上三教九流最乱的地方转一圈儿,他自己吓得脸色发白,小侄子看得兴致勃勃……
好在小孩儿还知道他十二叔在生气中,没有冲上去和人交谈。
十二叔深呼吸深呼吸:“码头上有专门抢包的,专挑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抢——故作风雅的盘文玩核桃,抢了包就跑,如果对方追上来,一把捏碎核桃,里面的石灰向后一撒,掏出匕首就捅……
功夫再好也得喋血街头。很多师父教徒弟都会说,出门注意看好自己的东西,若真被偷了抢了,切记莫要去追。”
弘星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嗓门铿锵有力:“十二叔,弘星知道了。”
十二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瞧着小侄子乖巧的模样,还是小小的欣慰,十二叔心里一软。
“人在世上行走,也不是说,没有武力的人就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走夜路的大爷们常玩保定铁球,一个是,拿两个铁球在手里来回转着盘玩;一个是,遇到坏人就可以直接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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