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耀站在嘉依面前，直直的看她。
女孩望着他的眼睛里却有薄薄的水光。
她对他撒谎，他还没怪她呢，她倒想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顾千耀微不可见的自己哼笑一声。
罢了，这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他还能拿她怎么办。
就算刚才被徐言那货取笑他是不是被绿了。
他陪徐言来这边见一个人，却看到分明说去了郝家的丫头竟然和郝禹在商场闲逛。他陪徐言上了35层，再下来抓人。
来前准备质问的，就算不质问也要摆摆脸色的顾千耀却忙弯了唇，对嘉依笑了一下，以表态自己没有因为她撒谎而生气，所以就别这样委屈巴巴的了，“我帮你挑好不好？”顾千耀眉眼带着笑。
一旁被撞开的郝禹踉跄了两步站稳后，看清来人，气的眼冒金星，冲过来就要发作，“顾千耀你个狗……”
却被顾千耀一肘揽到臂弯里，“我们两个一起帮你挑好不好？”
郝禹看脖子上的胳膊，余光里的妖孽脸，简直像踩了狗屎一样的糟心，“你他……”
“禹哥，说话注意点，别什么脏话都说，有损形象啊，”嘴巴被捂的死死的，郝禹瞪眼睛，顾千耀见他住嘴了，才将捂他嘴巴的手放开，从兜里掏了张湿纸巾擦手。
得了自由的郝禹气的在脸上嫌弃的一顿乱抹，“我……”顾千耀却完全不理会他，自在的将脸转了开。
当他空气！
顾千耀将擦完手的湿纸巾再塞回包装里，递给导购员：“麻烦你扔一下垃圾桶，”
！！！
捂完老子还擦手，我艹你祖宗的顾千耀！
郝禹正要发作，顾千耀却又回头看他了，一脸认真，又将视线往左移又往右移，嘴一撇，转回脸去，揽了嘉依的肩膀朝镜子那边去了。
郝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店里几个导购员都在看着他，有一对母女正挑衣服，也在看他，被顾千耀指使去扔垃圾的导购员也几步过来了。
郝禹：“……”
这个阴损玩意儿！
*
嘉依站在一面镜子前，顾千耀拎了衣服就在她面前比划，差不多就包起来，他说不用试，郝禹不甘示弱，顾千耀拿一件，他就拿两件，店里的几个导购员都殷勤的起飞。
这个品牌价格小贵，逛的客人不多，导购员全都为他们服务。
嘉依被动的站在镜子前，被大家鼓捣。
外套被扒下来，量腰围、胸围、臀围、肩宽、脖子……
更精确的为她推荐尺码。
嘉依尴尬，不知所措。
从商场离开，好不容易将嘉依送回家，两个人同时离开，在门口郝禹将顾千耀拽住：“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敢对她做什么，老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顾千耀沉默，只是冷冷的看着郝禹。
郝禹目光深了深，心头一股气冲来，他抬手一把揪了顾千耀的衣领，却没有收到想象中的反抗，顾千耀任他揪着，也不说话，郝禹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反正你给老子记住了，有我在，早晚你也别想跟她在一块儿。”
“凭什么？”顾千耀突然开口。
顾千耀样子很认真，并且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目光仍然冷冷的看他。
认识这么多年，实际他们从没有好好说过话呢，郝禹倒有点心虚了。
顾千耀面色淡淡的，眼神冷冰冰的，不恼不怒，又开了口，“不如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你真有权利管她，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如果没有，该离她远一点的人应该是你，因为，不适合。”
最终郝禹因为词穷给了顾千耀一拳，而顾千耀竟然没有对他还手。
郝禹脚步重重的离开，浑身都是火，心里像踩了狗屎一样的不舒服。
半晌自己作了个合理总结：这阴损玩意搞不好又跟他玩什么鬼花样呢。
杀人诛心？
郝禹长指扎进整洁的头发里，胡乱的揉，揉的一脑袋凌乱，步子迈的大大的，消失在夜色里。
两个人要来一起来，要消失一起消失。
家里客厅里，嘉依蹲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搁着下巴，抬着眼睛看桌上的一堆购物袋，桌子很宽阔，却已经被它们堆的不见缝隙。
这座被购物袋堆起来的小山里应有尽有，连寒冬腊月的羽绒服都买了，他们甚至还替她买了袜子。
本该咂舌，本该觉得他们荒唐，本该觉得这两个人好笑，本该幸福，她却心里说不出来的怪，甚至很想哭。
苏蔚的脸她总是忘不掉，她说现在有多幸福，失去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她就那样蹲着，抱着自己的膝盖，木木的看着那些东西，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掏出来，是个陌生号码。
嘉依迟疑了一下，接起来。
“喂。”
“是依依啊，”
这声音熟悉，苍老的带着一点颤音，嘉依眼睛猛的一酸，“外、外婆？”
“这是你刘老爷的电话，外婆借了，给你打一个。”
嘉依眉毛猛然收紧，心里酸的无以复加，一瞬间眼泪便占满了眼眶，一长串的泪珠直直滚下。
她咽了咽喉咙上的哽咽，“嗯。”
以前，外婆的亲人除了舅舅就剩她，她和外婆住，舅舅就住村头，也没什么外人可联络，有用到时就去村里小卖部，有公用电话。但小卖部离的不近，外婆说麻烦，让她别往那里打，打了她也懒得去接，所以嘉依只能等着外婆的单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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