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可以的。”看着顾千耀的笑脸，她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顾千耀朝她挪了挪，靠近，“都可以？”
顾千耀的靠近，嘉依紧张了一下，因为通常他一靠近，不是说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就是会做什么让人难为情的事。
她在余光里注意了下司机，眼神再聚焦，天色暗，车里也暗，顾千耀的脸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但也看得出五官出色。
她突然想，要是他长的再平凡一点就好了，那样苏蔚也许就不和她抢了。
嘉依愣愣的点了头。
顾千耀却握了她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往后掀开，小声在她耳朵边说：“吃草莓也可以？”
嘉依猛的胀红脸，将衬衫衣领一按，“顾千耀！”
*
因为想要早些回家，顾千耀便带着她在小区门口的一家餐厅吃饭。
这两天没有曹学斌的课，正好把画画了。
餐厅环境很好，人不算太多，很安静。
嘉依觉得这些饭菜，大概她也能做，可是顾千耀说太麻烦。
昨天顾千耀转养老院挣的钱给她，她说转一半就好，剩下的就用来抵偿生活费，抵偿手机款。
顾千耀就很认真的告诉她，手机是他不用的，然后又说了一个震惊她的事：“你知道网络上直播陪人吃饭多赚钱吗？”
“陪人吃饭还能赚钱？还是隔着手机？”
“当然。”
嘉依不可思议的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顾千耀下一刻就握了她的手，将她拽的很近，问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作男朋友。
她红了脸，便再也不敢提生活费的事了。
最终三千块全给她了，她又开始心虚，就一面墙而已，顾千耀总是收费这么高，以后还有人会找他们吗？
不大的餐桌，四方，顾千耀和她相对而坐，两个书包垒在一张空椅子上。
嘉依垂头吃饭，不想说话。
苏蔚的事，一时半会儿，抹不去。
她偶尔看一眼顾千耀。
天气越发的冷了，他身上是一件略厚的夹克形状外套，白色底，黑色的大幅图案纵横交错，领子的地方是白色的，衬得他肤色干净的出奇，头发也很整洁很干净。
苏蔚一出现，她就莫明的担心。虽然顾千耀对苏蔚的纠缠毫不动容，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没有，但就是担心，越担心就越发的觉得顾千耀太耀眼。
这样耀眼的人，怎么可能属于她呢？
嘉依再一次的抬头看顾千耀，余光里却多了个不速之客，搅得她不得安宁的不速之客又来了。
对方直直的看她，嘉依眸子一凝。
苏蔚过来，坐到那张空椅子上。
“拼桌。”
嫣然一笑。
人家话是对顾千耀说的，笑也是对顾千耀笑的。
苏蔚坐下的第一时间，顾千耀就发现她了。
嘉依抿了抿唇，翘翘的唇珠被压了压，秀气的下巴动了动，敛下眼眸，遮住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不欢迎。”听到顾千耀沉声说。
嘉依偷偷抬眼看，苏蔚也不生气，还直直的看着顾千耀。
她头发很长很亮，头发上的发箍更亮，整个人鲜艳好看。“不欢迎没关系，你忍一忍也行。”苏蔚笑着说。
嘉依心上紧了一下。
顾千耀的眼睛在看苏蔚，那么好看的眼睛在和苏蔚对视，那么好看的顾千耀被苏蔚直直的看。
苏蔚会发现他的眼睛世界独一无二的好看，她会发现他的笑容拥有全世界所有的温暖，她也会想要摸摸他直直的头发，摸摸他高高的鼻梁，细细的观察他干净的皮肤，还会知道他有多么聪明、有多么利害。
他会被苏蔚抢走的，苏蔚一定会将他抢走的。
她听到顾千耀说：“到底想干什么，别考验我的耐心，”
“我说了，我要追你。”苏蔚双肘朝桌子上一放，眼睛仍然看着顾千耀，一脸的认真。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就是这个骄傲、漂亮的女孩如何抱着顾千耀不放手，如何抱着他的胳膊要他背。如何一遍一遍的对顾千耀说她喜欢他，她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他要她怎样她都答应，她可以变成一切他喜欢的样子。
“你、你不可以追他。”嘉依细细的声音打破短暂的沉默。
“……”
她抬起头，“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你不可以追他。”水灵灵的眼睛看人，唇有点发抖，她轻抿着唇，一条流畅的唇线带着点粉，很好看。
她很少为自己争取什么，她想争一回。
嘉依攥在衣角上的手指都已经泛了白，才拿出了这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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