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耀打完球出了汗，去了公共浴室，嘉依自己回教室。
她抬手，用手背贴贴发烫的脸颊。拧着点眉，垂着头走路。
手机在衣服兜里响了一下，她一惊。因为刚才的事，大概就是一点点的小声音都会让她吓一跳。
掏出来，是顾千耀，心上一紧。
顾：小宝宝，抬起头走路，别摔跤了。
这是什么称呼！！！他叫她小宝宝！
心脏一股燥热翻涌，热的她快晕过去了。
顾千耀的话也太让人害臊了。
又想起郝禹那句话：越帅的男人越坏。
嘉依抬头在校园里扫一圈，很远很远的那头，男生高高的，身上是黑色的球衣，单手插在兜里，朝她挥挥手。
就是那个酷酷的人说喜欢她，说她要是收别人的东西，他就会吃醋。让她喝水去他课桌里拿，需要什么告诉他，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他能摘得到，都能给她。
他是在对她讲情话吗？
天知道她刚才脑子乱成了什么样子，她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她的思想已经被搅乱了。
每天，满脑子装的都是顾千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干净的眼睛，黑黑的头发，指甲修的很短的手指，爱拉到顶杵在下巴上的运动服，懒懒放在兜里的手，略冷沉的声音，皱眉的样子，明朗的笑……
可是她是来上学的啊！
*
嘉依喜欢上学，却又上不好学，就像大多数十七八岁的人那样，对未来没有什么明晰、现实的计划，她甚至连能不能在江城完成高中学业也不确定。当顾千耀问她将来想上什么大学时，她一无所知，甚至从未料想过真的会有这种可能。上大学只是她的美好向往，一个很单纯的梦想，简单的希望能给外婆长脸，而并未兑现到什么实质的前途上。
她当然也不知道已经有人打算对她负责到底。
以往，顾千耀从来不关注任何高校，对未来也没有过任何打算，他甚至在替意识里认为自己不会活的太久。但是现在，就像他不靠谱的姑姑说的那样，他觉得生活有意思了，并且喜欢接下来的每一天。
国内学习美术的最高学府在京城，他试着问过嘉依，不出他所料，她对此一无所知。
京城**美术学院除了对专业分要求很高，对文化分要求也不低。
而离**美术学院最近的那所大学对文化分的要求就更高了。
任何考试以往于他来说都不具任何意义，但是这次他在意了，在意了自己有多少能过关，有多少过不了关，也在意嘉依能过关多少，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傻乎乎，非常危险。
下午放学，嘉依着急忙慌的去了一周一节课的美术班。顾千耀自己单肩挑着书包准备离开，徐言贴上来，搭了他肩膀。
徐言：“哎，下周生日准备怎么过。昨天我们在星光遇上郑姜了，他说下周帮你庆生。”最近顾千耀忙着干“正事”，难得和他们混。
听到郑姜的名字，顾千耀脚步顿住，瞥徐言。“你答应了？”
“好兄弟讲义气，”徐言突然改了腔调模仿郑姜的口头禅，“既然一中和兴中是一家人了。以后耀哥每个生日老子都帮他过。”
“老子又不是他爹。”顾千耀好笑，捅了徐言一肘，继续走路。
徐言又笑着贴上来，“这货有点难缠，还是收下的好，省得麻烦。何况你现在哪有时间跟他‘玩’。”徐言一脸的不怀好意，朝他一眨眼。
是女朋友不乖，还是谈恋爱不香。
顾千耀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朝1班走去。
徐言才发现这路径有点匪夷所思，“你去1班干什么？”
“找人。”
顾千耀和徐言这种学生出现在优质生的地界，一路上回头率居高不下。
二人一直走到1班门口停住。
顾千耀高高的站在走廊里，背脊依在阳台上，双手撇开黑色夹克外套，插在兜里。教室里溢出的白色光打在外套金属拉链上，反着点冷光。
徐言从前门进了1班教室，曹学斌还坐在位置上，手上拿着份卷子和人说话。这教室里大部份学生都还没有离开，或做作业，或收拾书本，这大概就是优生与差生最大的区别，13班一放学，眨眼就能走光，没人写作业，也没东西可收拾。
徐言高高的往讲台上一站，一教室或坐或站，或正离开的人顿时安静。
“曹同学，好久不见啊。”
顾千耀在一中没人不认识，顾千耀身边的徐言几乎也是恶名远播，被他找，那就等于乌鸭飞到了你家枝头，没什么好事情。
教室里更安静了，落针可辨的那种。
被点名的曹学斌愣住。
满教室的人不约而同朝他看去。
曹学斌这个人一向很老实，大家都纳闷，他是怎么惹上顾千耀的。
只是事不关已，既然已经点名，教室里从新活动起来，该走的麻利离开，还在坐位上写做业的麻利埋头。
曹学斌还在懵，上次不是说和解了吗？
咽了咽唾沫，垂下眼睛，才发现刚才还在桌边和他说话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太不讲义气了吧，”拧眉嘀咕。
徐言个头高，人有些瘦，眼神深邃，但是爱笑，与顾千耀的戾不同，在他身上的多是痞。
徐言走到曹学斌桌边，瘦手指一敲，“喂，有朋自远方来，好歹给个反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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