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食堂。
“看到宣传栏贴的公告了吗？学校聘请那个顾晨当荣誉教授。”
“啥？这才入学多久？学校疯了吧。”
“我听我爸说，上个礼拜，农业部部长亲自接见，谈了足足一个小时。”
“农业部长？接见个大一学生？”
“.........”
能从几百万人脱颖而出考上京大的，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多多少少有些清高，即使面对风头无双的全国状元。
他们佩服，却不仰望。
大家差不了多少分，如果重新考一次，不定谁是状元呢。
然而现在，刚开学没多久被学校聘为荣誉教授，这意味着什么？
学生和老师，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
那个顾晨真有那么厉害？
王向东也在食堂。
他最近状况很不好，能顶替别人的名额，但顶替不了才华。
家里早早预料到这点，回京后立刻找人给他疯狂补课，但语文之类的还好说，数学和英语一时片刻哪里能赶得上。
开学这段时间，上课他根本听不懂，以至于已经有人怀疑他的真实成绩。
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心情关注顾晨的消息，父亲已经官复原职，即使真的是张香兰的哥哥也没关系，一个大学生而已，能掀起多大浪花？
再说他也没做错什么，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但现在王向东有点坐不住了，竟然被聘为荣誉教授，还有农业部长接见的传闻，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强。
假设万一真的是，顾晨大概率毕业后能获得留校机会。
京大教授，也算个人物，那么他得好好考虑怎么处理和张香兰的关系。
两人同校不同专业，想见一面倒也不难。
正考虑要不要饭后就去，食堂忽然一阵躁动，身边有人低声道：“看，那个就是顾晨。”
食堂门口进来个年轻男子，像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一样，他身材偏瘦，但脊背挺拔，像棵苍松般气度不凡。
王向东暗暗后悔，为什么没亲自去趟顾家村，为什么没问去过的人顾晨长什么样。
年轻男子找了个安静角落，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男子，低声问了几句什么，转身拿着饭卡去排队打饭。
王向东整理下衣服，走上前友好伸出手：“顾晨同学是吧，你好，我是工程系的王向东。”
顾晨没握他递来的手，淡淡道：“你好，有事吗？”
王向东刚才想好了，当然不能明着问，万一不是呢？他转转眼珠：“听说顾晨同学老家是青阳县顾家村，真巧，我在张家庄下乡，算起来，咱们也算半个老乡。”
这句话暗示的很明显，如果真是那个顾晨，听到张家庄三个字肯定会问张香兰。
王向东紧紧盯着对方表情，只见他微微惊讶了下：“真巧。”
王向东只好说的再直接些：“说起顾家村我想起个事，张家庄有个叫张香兰的姑娘，从小被买来当童养媳，据说有个哥哥卖到了你们村，叫顾什么来着。”
顾晨当然知道他的来意。
之所以这会来食堂，正是为了王向东。
按照书中剧情发展，小师妹一生最大的转折来了，她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然后，被傻子的副公安局长叔叔派来的人抓住。
从此便失去自由，被铁链锁在屋里，直到怀孕难产身亡。
只不过，剧情因他而变化，王向东忌惮他的身份。
顾晨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书中这样的小角色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但如果他承认，王向东待会见到人可能就是另一种态度。
不利于小师妹日后的修炼。
顾晨皱起眉头：“竟然有这种事？王同学，我们是新时代的第一批大学生，肩负的责任巨大，你应该及时向当地政府反应。买卖人口，这是封建糟泊。”
王向东愣了下：“是。”
王向东暗暗松口气，原本接下来想问你们村是不是有两个叫顾晨的。
都这样说了，答案显而易见。
其实王向东一直潜意识感觉不是，他清楚的很，张香兰的哥哥小学都没上过，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被养父母当做条狗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全国状元？
他哪里来的时间学习？
见顾晨丝毫没有结交老乡的意思，王向东也不强求，他的身份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巴结呢。
等他走后不久，跟随顾晨的男子打饭回来了，瞄了眼王向东身影，低声道：“没事吧。”
“有事。”顾晨淡淡道，“不知道李队长能不能帮个小忙。”
李队长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您请讲。”
一些人，不用说的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顾晨有所保留把妹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假扮成普通旁听生的李队长，真实身份来自特殊部门。
半个月前，一份刚刚出炉，关于动物防疫药剂的试验报告震惊了中央。
国家百废待兴，各行各业远远落后欧美发达国家，而当前的重中之重，是赶快解决老百姓的生活温饱问题。
其中大力发展养殖业的提议已获得通过。
这份报告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最终研发成功，不仅一举解决大规模养殖带来的疾病问题，还是全世界前所未有，里程碑式的一大步。
往深里说，现在的国家，太需要能在国际舞台昂首挺胸的东西。
当前环境还不太平，国际间谍无孔不入，因此李队长的任务便是随身保护顾晨。
李队长以军人特有的语气郑重道：“我这就让人去接您的妹妹。”
不能有任何影响到顾晨心情的事发生。
顾晨看看已经站起身的王向东：“那倒不用。”
王向东听说有人找，还以为家里有什么事，匆忙跑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绝对不愿看到的熟悉身影。
张香兰看起来很狼狈，头发凌乱，眼圈发黑，皱巴巴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洗过，活像个乞讨了很久的叫花子。
“香兰，你怎么来了？”王向东大吃一惊，他其实很想转身跑，可看看来来往往的同学没敢，已经有人怀疑他的成绩，怕张香兰万一闹起来更不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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